“卖身契可以给我了吧?”阮宁问那荷官。
荷官看了她身后的元亨一眼,点头道,“卖身契可以给公子,但赌场的抽成,您得出两成,把您二位的抽成都出了。”
黄彪押上的是自己的卖身契,赌场拿不到他的那份抽成,所以阮宁要出两份。
阮宁取回卖身契。
荷官熟练的拿走那堆筹码里的两成。
其他人眼见阮宁虽然打扮是个小厮。
但这出手的阔绰程度,这坦然的态度,绝对不是家里的下人。
就算是,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家。
有人心思活络,冲阮宁道,“公子,你看我怎么样?咱们也来赌一把?
“我若输了,就把自己卖给你!”
“公子,我身体好,年富力强,跟我赌吧!”
有人开了头儿,竟是一群人都冲阮宁喊起来。
纷纷自荐,要跟她对赌。
其实,阮宁对赌博毫无兴趣。
她把筹码交给元亨,“不玩儿了,拿去兑换吧。”
周围人纷纷露出失望神色,唉声叹气。
黄彪则诧异看着阮宁。
别人说,这位小公子就是冲他来的,他还不信。
现在看来,好像还真是如此?
“主子,你为什么只跟我赌?”黄彪忍不住问道。
元亨瞪他一眼,“没规矩!你已卖身,做了主子的奴才,如今得自称‘奴’,对主子用敬语。
“什么‘你’呀‘我’呀的?再说错,等着吃板子吧!”
元亨在秦云川和阮宁面前,多是嬉皮笑脸的。
但在外人面前,他通身煞气,看起来很不好惹。
有内力的人,都会有很强的气场,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黄彪在元亨怒目之下,垂下脑袋,“我……奴知道了。”
元亨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
谁知黄彪还不服气了。
他猛地抬起头,瞪着元亨道,“我既输了,就愿赌服输!
“虽是做奴,我也会做得很好的!我只是不知道规矩,但我会学得很快!”
“气性不小。”元亨似笑非笑,“那我拭目以待?”
黄彪冲他哼了一声。
阮宁没理会两人斗嘴,她正在研究那张卖身契。
“这样就成了吗?”
阮宁不了解西朝的律法规矩,这卖身契有效吗?不用去公证处、衙门之类的地方吗?
“请公证人落个戳儿,就有效了。”元亨解释道。
“谁是公证人?”阮宁问。
元亨道,“刚才那些见证赌局的,这家赌坊,但凡良籍者,都可做公证。若能有官身者做公证,就更好了。”
阮宁盯着元亨。
元亨抬手摸了摸脸,“卑职脸上有灰吗?”
“你不就是官身吗?”阮宁把卖身契递给他,“请元宿卫做公证人。”
元亨嘴角抽了抽,“要不……到楼上,请爷给落个戳?”
这事儿,王爷都不知道呢,他敢私自给王妃盖印啊?
阮宁看他一眼,点点头,“行吧,正好我饿了,找个雅间。”
元亨领着阮宁上了二楼。
黄彪在后头跟着,他插不上话,但仔细听来。
他内心所受震撼不小……宿卫,官身……
原来训斥他的这年轻人,还是个官儿呢?看他一身凛冽气势,是个武官吧?
他是官身,却对自家这“便宜主子”如此尊敬有加。
那自家主子,又该是何等地位?
黄彪这么一想……乖乖,不得了啊!
人家说他撞了大运了——还真是?!
“你跟进来干什么?!”
黄彪正走神儿,却又被元亨给训斥了。
“主子的雅间,是你能进的吗?外头守着!
“瞧见没有,这才是你的位置!”
元亨把他拽到门口,指着门口靠左侧的位置道。
黄彪被训斥了,却没说话,他点点头,“记住了。”态度倒挺端正。
元亨吩咐人送吃的过来。
他正要叫人去禀报王爷一声。
却见秦云川从那头雅间里出来,瞧见他,阔步往这边来。
秦云川停在门口时,目光在黄彪身上扫了一遍。
黄彪站得笔直,如同站岗放哨的士兵。
他不敢看秦云川,目光笔直的望着前方。
他虽没说话,但谁都能看得出,他此时无比紧张。
直到秦云川推门进去,门又被关上。
黄彪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紧张地冒了一身的冷汗。
“那位是谁呀?那么强的气势,真叫人……害怕。”黄彪悄悄问元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