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也不像传言中那么不好相处,脾气古怪呀?”一个女子说道。
阮宁笑了笑。
这群女孩子,多是将门之后。
她们不像是大家闺秀。更像是“假小子”,说话爽朗,笑起来很大声。
礼节上大大咧咧,言语很是随意。
“所以说‘闻名不如见面’,现在别人再说燕王妃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就不会信了,我们自己已经认识燕王妃了!”楚姣一只手搭在阮宁的肩膀上。
“怎么说我都不奇怪……毕竟,我一来京城,有些人的身份就不那么名正言顺了。”阮宁笑了笑。
众人相互交换了视线。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她们第一次跟燕王妃见面,就又吃又拿的……
见人家语气幽幽,实在应该关心两句。
“怎么说?”
“对啊,你们一家为何不早点来京都?”
“老家遭了饥荒,也不至于这么久都联系不上吧?”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
大家都目光灼灼,想听点儿八卦。
阮宁怎么会放过,为原主母亲正名的好机会呢?
这可是原主把这副躯壳让给她时,她答应过原主的事儿。
“唉,家有糟糠,怎比得上高门娶妇,一下子可以少奋斗很多年呢……”阮宁长叹一声。
众人闻言一愣,继而瞪大眼睛。
“你不是……”众人惊讶,欲言又止。
楚姣更直白,“忠义侯不是你叔父……是你亲爹?”
阮宁笑容有几许苍凉,“阮家三代单传呢……”
“原本家丑不该外扬,我只可怜我那娘亲,独自抚养我,临了,连名分都没有。”
众人唏嘘感叹。
“这就叫苦尽甘来,你瞧现在燕王对你多好……”
说话的人,原本想安慰阮宁来着。
她说完,见众人看她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儿。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算什么苦尽甘来?燕王命不久矣,这是京都人尽皆知的“秘密”啊!
这姑娘的命也太苦了,怎么才熬过一道难关,又要……
“哦,难怪把你接回来!我就听说,燕王府的婚事原本是指给阮心怡……”
阮宁见气氛已经差不多了,她正要笑着活跃气氛。
忽然有下人在雅间外头道,“燕王妃可在里头?”
阮宁朝门口看去,“我在。”
门口的下人打起帘子。
宫人奉着香茶点心进来,“这是太后娘娘专门给您准备的,刚才送到您的雅间里,却见您不在。”
“问了之后,得知您在这儿,所以就送了过来。”
阮宁脸色微微一怔。
她看看茶点,又看看那宫人,“太后娘娘赏的?”
宫人道,“是啊!”
阮宁垂眸思量片刻。
楚姣正要提醒她谢恩时,她已经起身,福礼道,“谢太后娘娘恩典。”
宫人正欲告退。
阮宁叫青果儿打赏。
“烦请您在门口稍后片刻。”
宫人躬身退出雅间。
青果儿跟着出了雅间,把一只鼓囊囊的荷包,塞给宫人。
宫人乐滋滋地道谢。
雅间里的气氛,却有点儿怪异。
因为,阮宁竟然拿出了一支银针。
“燕王妃,你……”楚姣正欲阻拦。
阮宁却已经把银针插入那点心之中。
众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动作。
她把银针拿出来。
“变……变黑了!”有人小声惊叹。
阮宁又用银针另一头,放入茶水之中搅了搅。
果不其然……
众人纷纷倒吸冷气,看着阮宁的目光复杂极了。
她们虽然率性自然,但她们又不傻……
如果太后想让阮宁死,她们岂敢跟她交好?
楚姣气得跺脚,“你……”干嘛非要当着众人的面做这些呀?
若是怀疑,不吃不就是了!
阮宁把银针放在一张洁白的帕子上。
刚才光亮的银针,更显得发乌发黑。
阮宁坦然道,“大家别误会,不是太后娘娘。刚才那宫人身上的香味儿,是我那好妹妹惯用的熏香。”
“自家人的味道……我一下子就嗅出来了。”
众人闻言,瞪大了眼睛。
“是阮心怡?”
“阮二小姐她竟然……”
“这也太狠了吧?”
阮宁摇摇头,“或者不至于死,出丑总是免不了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了。”
她那淡然平静的神态,嘴角带着一抹习以为常的嘲讽……还真是习惯了。
“青果儿,把人再请进来。”
阮宁说完,平静地收起银针。
宫人拿了好处,再进来时,表情比先前更殷勤了。
“燕王妃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