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爷,就是那两个女子,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竟是被弄到这儿来了!”
马车外的人,对车上的人说道。
车上的沈延眯着眼睛,微微点头,“她预支钱,竟是为了救她们……这还真是缘分。”
“角斗场的人,都在笑话燕王妃傻呢……”车外的人低声道。
沈延嗤笑一声,“只有傻子,才会这么评判别人。”
“那燕王妃借高利贷救人的事儿……”
“继续宣扬。无知的人,从来不关心真相,他们只听他们想听的。”
沈延看着阮宁的马车渐行渐远。
“走,远远地跟上去。”沈延道。
马车外的人立刻应了一声,“等到人少的时候,奴就上去,把马车拦停,把人劫回来……”
那人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沈延一巴掌。
“劫,劫你个头啊!”
沈延不满道,“谁让你劫人了?人是她救的……把人留在她身边,也安全!”
沈延的马车跟得很远。
阮宁并没有发现,她被人跟踪了。
马车缓缓行进,她目光平和淡然地看着两个异族女子。
也不知是因为大家都是女子,还是因为阮宁能听懂她们的语言……总之,她看着她们,有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小姑娘也看着阮宁,又激动,又欢喜。
“我叫古儿别剌,这是我姐姐,孛儿帖。我姐姐可厉害了!她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
“但她受伤了,今日不能上场,否则我不会那么害怕,哭得那么厉害……
“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们!”
小姑娘右手扶肩,对阮宁深深躬身行礼。
被夸赞“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孛儿帖,脸腾地红了。
她本就黑红的皮肤,在此刻的羞涩窘迫之下,更显的红黑得发亮。
“感谢美丽善良尊贵的夫人……”
阮宁发现了……她们说话喜欢加特别多的形容词。
或许这就是她们的语言习惯。
阮宁笑了笑,“孛儿帖,你刚刚见到我,把我错认成谁了?”
孛儿帖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阮宁理解了她的意思……因为那会儿,她激动之下,说得是蒙语。
“美丽善良尊贵的夫人……”
阮宁:“……”
亏得是她脸皮厚,不然真扛不住这一遍遍的形容词。
“您特别像我部落的苏布达公主!她虽然已经故去,但她是我们草原的骄傲,是草原永远璀璨明亮,熠熠生辉的明珠!”
孛儿帖满脸的骄傲自豪,“她勇敢善良,骑射精湛,更是草原第一美人!”
阮宁轻叹,“已经故去了吗?唉……”
她还以为跟原主会有什么渊源呢。
毕竟,原主竟然能听懂蒙语,这太神奇了。
她可是从来没学过蒙语。
“嗯……”孛儿帖低下头,“她在战乱中,不幸身亡……”
阮宁正要安慰她。
孛儿帖却猛地抬起头来,“夫人您救了我们,是我们的恩人!”
孛儿帖忽然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四方几上的茶盘里。
“奴,孛儿帖向长生天发誓,此生必定要效忠夫人,至死不渝!
“倘若有违此誓言,奴孛儿帖,必将不得好死,灵魂不为长生天所容!”
小姑娘看着孛儿帖滴血盟誓。
她也跟着咬破手指。
“我,古儿别剌今日向长生天盟誓,此生效忠夫人,若背叛夫人,就叫我不得好死……”
孛儿帖闻言,似乎想阻止小姑娘。
但她看了小姑娘一眼,又看了看阮宁……最终什么都没说。
阮宁抿了口茶,微微点头。
她凑近孛儿帖的脸,“你脸上的刺青……”
话没说完,孛儿帖就忙低下头去,用乱蓬蓬的碎发挡住那刺青。
“是你们西朝人……”古儿别剌气急开口。
话未说完,她想起了自己刚刚的誓言。
她讪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是那些凶残的西朝人,在她脸上刺的。若非阿姐拼死护住我,他们也要在我脸上刺。这是刻在脸上的耻辱……他们说,即便我们用刀子割掉外面的皮,也会有青记留在肉上。”
阮宁摇了摇头,“不用割掉皮,我可以去掉你脸上的刺青,不过,你要吃点苦,忍着点疼……”
两女子闻言,惊喜地对视一眼。
孛儿帖还未感谢……
忽听窗外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紧跟着有人唤阮宁。
“燕王妃!燕王妃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