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她的血,贵重得很?”秦云川眸子沉沉。
他呼吸粗重,浑身地气势,像一头被惹怒的雄狮。
阮宁目光明澈地看着他,“也没几滴……”
“就非要救他不可吗?”秦云川道。
阮宁微微一愣,“人命多贵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你信佛?”秦云川道。
阮宁嘴角抽了抽,“那倒也不是……”
“你想救他?”秦云川又问。
阮宁想了想……她一开始是拒绝沾染这件事的。那是因为,她以为这件事,是阮心怡的阴谋。
但后来,她发现阮心怡是真的怕了,秦昊可能真的中毒要死……
并且,她还看见,街角有个宫里的太监一闪而过。
她当时是怎么想来着?
哦,对了。
她想,与其等着宫里下圣旨,令裴郎中去梁王府救人。
那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让梁王府把人送到燕王府来。
起码,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无论做什么都更有把握。
万一有什么阴谋,秦昊在自己这边,也可以作为“人质”。
但秦云川此刻,带着愤怒与质问的眼神,让她不想解释这些。
相信她的人,不会轻易质疑。
存了怀疑的人,也不会随便相信。
任何的解释,都像是辩解,更显得多余。
阮宁淡淡地笑了笑,“对,我就是想救他……”
秦云川面色一怔。
他还未开口,下人匆匆而来。
“王妃,裴郎中请您过去……”
下人发现两位主子之间,气氛不太对。
他立刻低着头,含着腰,悄悄地往后退……裴郎中真是害他。
没等他退出几步。
阮宁便越过秦云川,径直去了客房。
秦云川愣在原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僵立了良久。
……
阮宁回到客房里,“出了什么事?”
裴郎中摆摆手,“不是他出事,是我……”
他捂着肚子,“昨儿吃坏了肚子,已经服了调理的药,还是……”
他话没说完,摆摆手,忙快步出去了。
客房里,顿时只剩下阮宁一人。
本该再留两个伺候之人,但针灸是禁术。
越少人知道越好。
阮宁坐在离床几步开外的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漏壶,计算着留针的时间。
满了两刻,裴郎中还没回来。
她上前给秦昊取针。
秦云川说,她给秦昊喂血,是药引子……这话不全对。
她的血,自带异香,有解毒之效。
辅以阮氏七针,快则晌午时候,慢则今晚,秦昊一定会醒过来。
阮宁在烈酒里泡了那一套针,一根根擦干净收好。
她知道秦云川生气了。
但这次,她不想哄。
收好了针,她交代伺候之人,进去守着秦昊,“隔半个时辰,喂他喝一杯水。”
医生老说让病人多喝水,并非虚言。
人体最基础的运作,就是靠体液循环,而水是一切的运载体。
多喝水能促进循环,帮助排毒,没毛病。
阮宁回到崇瑶院,又开了张药方,让青果儿去王府的药方让人抓药,给裴郎中送过去。
她则没再去客房,而是安安静静地在屋子里看书。
爆米花一点儿都不客气的跳到她腿上,盘成一团,窝在她怀里打呼。
小豹子跟墩墩在旁边打架。
别看小豹子那么小,好斗可能刻在基因里。
墩墩那么大个儿,它都敢去挑衅。
但墩墩只要一龇牙,暴露出愤怒的气势。
小豹子溜得比兔子快多了,滋溜一下,它就没了影。
阮宁看书看累了,就看看猫狗大战。
她不由被它们单纯的快乐逗笑。
一晃眼到了晌午。
秦云川没来用饭。
阮宁也不遣人去叫他,爱来不来。
她独霸食案,吃得津津有味。
她这边刚吃饱喝足,客房就来信儿说,裴郎中请她过去。
秦云川走到崇瑶院门口……恰瞧见阮宁脚步匆匆离开主院,往客房方向去。
青果儿给她打着伞,小跑才能追上她的脚步。
秦云川站在那儿,目光幽深地凝望着她的背影。
良久,阮宁的背影,早就远得看不见。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连主院的门都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