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斌怒极,却反应迅速。
他一把抓住孙大夫的手腕子。
力气之大,孙大夫一个男人,都忍不住哀嚎起来,“疼疼……”
“你说清楚,她究竟为何小产?”阮斌声音不大,但饱含怒气,每个字都带着轻颤。
孙大夫连连摇头,“孙姨娘年纪小,这个年纪的小妇人,小产是常有的事儿。”
“你不说实话!我砸了你孙氏的招牌!”阮斌威胁道。
“诶你……你这……”孙大夫求助地看向阮宁。
阮宁上前劝道,“爹,你叫人家走吧!”
“你少管!滚一边去!”阮斌怒道,“你不说,今日休想走出我阮家大门!”
“唉……”阮宁长叹一声,一甩袖子扭头走了。
她这是回避去了。
等她走远,孙大夫才压低声音道,“房事不节制,太激烈了!忠义侯真是老当益壮,没事,您也不用太自责,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您这身体,还用担心孩子的问题吗?”
阮斌浑身僵硬,屏住呼吸,脸色煞白。
孙大夫从他手中拽出自己的手腕子,拱了拱手,马不停蹄地告退离开。
阮斌眼前发黑,身子一晃,差点儿一头栽在地上。
他这才恢复呼吸,他阔步来到阮宁面前,“你都知道什么?”
阮宁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当你爹是傻子!你肯定知道什么!”阮斌怒目看她,“你如实告诉我!”
阮宁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什么……只是觉得,卢氏的野心大着呢。上次她去燕王府,若不是我家王爷身体不好,还指不定闹出什么样的丑事呢。我只是小辈儿,爹爹的房中事,我不便多说。您好好养身体吧。”
阮宁说完,告辞离开。
阮斌却越想越难受,浑身跟蚂蚁爬过似的别扭。
“来人,王妃送来的东西,是孝敬她爹的,卢氏一个姨娘,怎配享用?都拿回来,把那老参的参须拿来,老爷我要泡茶喝!”阮斌气哼哼道。
张氏追出来送阮宁。
她在花厅里的时候,对阮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恨不得跳起来跟阮宁干架。
但这会儿她却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还是王妃厉害!老爷跟那卢氏翻脸了!”
张氏凑近阮宁,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阮宁哼道,“我有什么厉害的?夫人在花厅里的时候,那眼神儿跟刀子一样,恨不得从我身上剜肉呢。”
“嗐!王妃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张氏笑道,“您不知道吧?老爷可宝贝卢氏肚子里的孩子了。卢氏小产前,老爷天天去探望她,但从来没有歇在她房里。为了哄她开心,还给了她钱,让她去买首饰。哪想到……”
张氏捂着嘴,笑得浑身乱颤。
阮宁眼睛维微眯。
原来是阮斌给的钱?
她还以为,卢氏用的是裴郎中给的那一千两银子呢。
“夫人留步,不必送了。”阮宁上了车子,靠进硕大的软枕之中,垂着眸子回顾整件事情。
卢氏是不是因为跟她的那个小白脸,太过激烈,才导致流产……其实,阮宁并不知道。
孙大夫虽然是擅长此科的大夫,但没有现代化的检查工具,并且不是小产的当天来检查……其实,他也不能准确判断。
孙大夫的那一番说辞,是她用五百两银子“买来的”。
那张小像,也是她安排好的。
张氏先前去王府,给她的信息,刚好让阮宁拼凑出这样一个因果关系——一个可以挑唆阮斌恨上卢氏的因果。
而她,又恰恰亲眼看见卢氏和小像所画的那个男人,同乘一辆马车,卢氏还给那个男人买发簪。
这一切,就算是她给卢氏的“回礼”。
黄忠被人凌虐,几乎致死,卢氏还好好的活着,真凶还在水面之下。
黄忠的仇,还没报完呢!
阮宁又来到凤祥楼。
她在自己的产业上转了两圈,盯着房顶屋角反复地看,还时不时轻叹。
蔡掌柜紧张不已,“东家可是有什么不满?”
阮宁摇摇头。
她没有不满,只是在可惜……为什么古代没有监控呢?
要是古代有监控摄像头,不就把卢氏和她的“姘头”都拍下来了吗?
“不是不满,那就是遇着难处了?”沈延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阮宁一愣,回头看他,“哥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