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可没说是这两个铺子,和这个庄子呀!”阮斌指着字据上,标明了位置的铺子和庄子。
这两个铺子,是他手底下铺子中,位置最好,生意最好的!
阮宁要的庄子,也是土质最好,产粮最多,庄子上还种了好多上佳品种的果树。
是他所有田庄中,最肥的那个!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阮斌扔了笔,抬手就要撕了那张字据。
秦昊伸出手来。
“啪——”把纸拍在了四方几上。
秦昊冷冷看着他,“上次,王妃已经找忠义侯私下聊过了?”
阮宁道,“唉,是呀。忠义侯不同意,我也是没法儿,只能出此下策。不然我害怕呀……”
“你怕什么!?”阮斌脸红脖子粗地冲她吼。
“我怕爹爹不肉疼,就不长记性,再买凶来放火烧我宅子,我一个怀着身子的小妇人,怕得很!”阮宁捏着嗓子,娇滴滴道。
马车里的人不知道。
那外头的人,都伸长脖子,屏住呼吸,在听热闹呢!
好嘛!那么大阵仗!来了这么多人!
忽然说,要私了,不告状了!不升堂了!
他们不是白来,白激动了吗?
再不听个墙角儿,可就亏大了!
所以尽管马车周围有燕王府,和秦昊带的侍卫。
但挡不住人家耳朵长。
大家默契地都没有说话,若有人窃窃私语,立刻就会被人捂上嘴,“嘘……”
有点儿动静,就听不清了!
“嘶……”
马车里,女子这娇俏的声音,听得人从耳朵到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给她!小娘子都怕成什么样了!不该给人家补偿吗?!”
人群里不知是谁,听得太入戏,竟然直接吼了一句。
立时有人跟着吼,“给她!给她!”
“人家怀着身子呢!把人家铺子庄子都烧了!给点补偿怎么了?!”
“这补偿,天经地义!”
阮斌听到马车外头的叫喊……他似乎引起了众怒?
“都是你请的人?”他震惊看着阮宁。
阮宁摇头,她可没花钱请水军。
秦昊冲阮斌抬了抬下巴。
阮斌气得不轻,但这会儿,他已经毛了……脊背发寒。
他甚至不敢下车,惟恐这群人,群情激奋,拿石头丢他。
法不责众啊!这么多人,到时候,谁打了他都说不清!
“好,好好好!你有本事!”阮斌一把夺过笔,在白纸黑字的字据上,刷刷写下自己的大名。
“印!盖上你的印玺。”阮宁道。
阮斌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他盖上自己的大印之后,把笔狠狠一投,“阮宁!从今日起,我没你这个女儿!我与你的父女关系,自此,一刀两断!”
秦昊皱眉,他想劝阮斌。
但阮斌正在气头儿上,连眼睛都气红了。
他转身欲下车,忽然冒汗……
他转过头来,“还请世子,送我回去?”
听外头的动静,秦昊也不想在这儿丢人!那么多人看着呢!
他这会儿跟阮斌一起下去,岂不叫人误以为,他是阮斌一伙儿的?
“还请燕王妃……”秦昊拱手,想让阮宁载他们离开的话还没说完。
阮宁就冲门口道,“来人,送客,咱们回府!”
丫鬟把马车门打开。
燕王府的侍卫请两人下车。
阮斌还赖在车上不想走,燕王府的侍卫可不跟他客气,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拽了下来。
“驾——”
秦昊虽然被赶下了马车。
但他却忍不住凝望着阮宁马车离开的方向。
他抬起手指,眷恋地深吸一口气。
唔……指尖还残留着她身上的芬芳。
刚刚在她的马车里,香味则更是馥郁。
她何时开始映照在他的脑海里,甚至心间,摇曳生姿,让他无法释怀,无法放下。
她何时开始,慢慢在人群中变得惊艳……以至于,她一颦一笑,都能让他心头波涛荡漾。
“看什么呢!世子!咱们也走吧!”阮斌拽了拽他的衣袖。
秦昊一把甩开阮斌,“谁跟你是‘咱们’?”
他翻身上马,“驾——”
他冲着阮宁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