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官那么瘦的胳膊,抓起曹氏,却像是拎着小鸡仔儿似的。
她抓着曹氏,把她的脑袋,往墙上狠狠撞去。
“咚——”
结实的牢房,都震了震。
曹氏头破血流,软软倒在地上。
她嘴巴一张一合,头上的血流进了眼睛里,流进了嘴里。
玉官一直等她咽了气,才离开了牢房。
……
张怀玉在噩梦中惊醒,“娘!阿娘!”
“呜呜呜……小姐,夫人……夫人没了……”
丫鬟跪在她的床边痛哭。
张怀玉愣愣怔怔去看了她娘的尸首,她娘的脑袋都撞扁了。
“娘……是女儿害了你啊!”张怀玉大悲无声,只有眼泪不停地向外涌。
与尸首一同前来的嬷嬷低声安慰她。
“张小姐千万不要自责,这事儿不能怨您。”
“张夫人乃是为了您和张家子嗣的名节,才选择如此贞烈的死法!狱卒发现时,尸身都凉了……”
“张小姐要恨,就该恨把张夫人逼到这份儿上那个人!”
嬷嬷说着,凑近张怀玉的耳朵。
“张小姐还不明白吗?定是你的事情败露,被燕王妃发觉,她才将计就计,反手陷害了张夫人呀!”
“杀人诛心,燕王妃是才诛心的高手。”
张怀玉正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她的脑袋不会转了,嬷嬷说什么,她便觉得什么有理。
她重重的点头,“嬷嬷放心,娘娘的吩咐,我一定照办!我娘的仇,我一定给她报!”
嬷嬷满意地回宫复命去了。
张怀玉把自己饿了好几天。
这几天,她只喝水,粒米未进,饿得头晕眼花。
她不是第一次扮成小叫花子,溜出府去。但这次,恐怕是她扮得最像的一次。
她形容枯槁,身体消瘦,年轻的脸却是面黄肌瘦。
“嬷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张怀玉蹲点儿在燕王府的角门,她观察了许久,缠住一个正要出门的嬷嬷。
“去去去,别耽误我的事儿!”
“嬷嬷,我手脚勤快,会干活儿!我给您干活儿抵饭前!我不要工钱,我什么都不要,一个饼子就够了!”
“我什么都会干!保证不惹事,不给您找事儿!”
这嬷嬷急着出门,但她洒扫的活儿还没干完。
嬷嬷忽然眼睛一亮,把她领进角门。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燕王府!你要是敢惹事儿,随便一个侍卫都能打死你!”
“把这条路扫干净,只能在这儿活动,哪儿都不能去!懂了吗?”
“懂!懂!您放心!”张怀玉握着扫把的两只手都在颤,她表现地极其乖巧。
为了复仇大计,张怀玉还真老老实实地在这儿扫了好几天的地。
她不跟人搭讪,不要工钱,勤快干活儿,一个饼子就能打发。
嬷嬷越来越相信她,也越来越懒。
这日,趁着嬷嬷又偷偷溜出去听戏。
张怀玉溜进嬷嬷的房间,洗漱一新,化了淡妆。
这些天,她并非一无所获。
她知道,燕王极宠王妃,每日清晨黄昏,都会陪着王妃在那条阴凉的花径上走走,听听蝉鸣蛙叫,看看荷塘美景。
“我娘死了!被你害死了!你凭什么还过这样安舒的日子?”
张怀玉蛰伏在暗处,远远地看着那一双璧人。
她盯着阮宁的眸子里,充满恨意。
她知道,两个人会在荷塘边的八角凉亭里坐一会儿。
两人坐下不久,阮宁起身,由丫鬟陪着去了净房。
张怀玉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就是现在!
她从阮宁离开的方向,向凉亭走去。
同时,她的手不停地往空中撒着银色的药粉。
秦云川很快就听见脚步声,他带着笑意回眸,“怎么这么快……”
见到来人,他微微一愣,皱起眉头,“你是,张……”张什么来着?
空气里有一股奇香,像是百花在他面前盛放。
香味儿过于浓郁,甚至让他有点头晕。
秦云川心里觉得不对……脑子却混沌起来。
张怀玉一步步来到凉亭里,她身上的香味儿更浓。
秦云川猛地捏紧拳头……他刚刚觉得哪儿不对来着?
他猛地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女子,“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