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闻言挑了挑眉,“女子怎么就不能抓药?”
让女子在这儿抓药,对曹爽来说,就跟让女子去打仗一样——太不专业了!简直胡闹!
“裴郎中呢?我是来找裴郎中的,跟你一个胖妞儿说不着!”曹爽皱眉道。
阮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孕肚……
这叫,胖妞儿?
“裴郎中去药房拿药了,一会儿就回来。”
阮宁听到他说他姓曹,便猜到他的身份,所以,好脾气地回了一句。
谁知这曹爽抱着膀子,横加挑剔,“裴郎中去拿药了,你在这儿干什么?私自动他的药材啊?你燕王府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啊?这药房是女人能来的地方吗?”
阮宁本不想搭理他,奈何他还聒噪个没完了!
阮宁冷笑一声,“对啊,我不但抓药,我还配药呢!等会儿你们大将军要用的药,就是我抓的、我配的!”
阮宁是故意呛他。
哪知他一听,气得直跳脚,“你!你敢!你燕王府是在敷衍我镇西大将军啊!竟让个女子,一个屁都不懂的愚笨胖妞给我二叔配药!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裴郎中呢!把他给我叫出来!我敬他是名医!对他客客气气!”
“没想到,他竟这么敷衍我二叔!问过我曹爽的刀了没有?!”
曹爽在门廊外又叫又蹦,他还往腰间去摸他的挎刀。
但他忘了,他的挎刀,在入燕王府的时候,就被收起来了。
在人家府上作客,哪有带着刀的道理?
“我刀呢?我刀呢?”
曹爽气喘如牛,转圈儿找他的刀。
阮宁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咯咯笑出了声。
“胖妞!你笑什么笑!”曹爽怒道。
阮宁道,“曹小将军肝火太旺,血气太热,反应为热毒。身上经常出有大片鲜红的皮疹,瘙痒难耐!”
“越是着急、生气,热毒越重,曹小将军现在,是不是浑身刺痒,恨不得把皮肉抓烂?”
曹爽一下子愣住。
他呆呆看着阮宁。
“你……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阮宁笑道,“这病不难治,三副药即可见效。曹小将军日后,再不必受此瘙痒刺挠之苦。”
曹爽张口结舌,“啊……你,你骗鬼呢?”
“不对……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病症?你认识我?不……不可能啊?”
曹爽难以置信,更难以理解。
院门口突然传来裴郎中的笑声,“观其形而知其病,这是高手中的高手!你遇着神医了,傻小子!”
曹爽愕然,“您……您是裴郎中?”
裴郎中却是殷勤地来到阮宁面前,“师父你瞧,您要的是这个药吗?”
“对,称二两,加进去。”阮宁道。
曹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师……师父?你有十八岁吗?”
问完,他忽然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不老神仙?”
阮宁和裴郎中都不理他。
曹爽站在原地,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真能三副药就见效?我在军中喝了好多药了!大夫也看过一大车了!”
“但时好时坏,不能根治!军中那些人,都笑话我是药罐子!”
“老子打仗冲第一!谁冲锋有我勇武?!竟然笑我药罐子!真是气死老子了!”
“你若能治好我,我,我……”
阮宁斜睨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治?我只是个屁都不懂的愚笨胖妞。”
曹爽一听,“别呀!是我蠢,我笨!我嘴贱!”
“仙姑!您是仙姑!仙姑娘娘您原谅我吧!您别不治呀?”
阮宁看他又刺挠得浑身乱动弹。
她哼笑一声,“这样吧,我先给你抓一副药,你现在去煎一剂服下。未时末,再煎一剂。每次都是三碗水煎成一碗。”
“等明早起来,你若见好,再来抓药。若不见好,我也不耽误你。省得你以为我骗你。”
阮宁说着,去给他抓药。
裴郎中这儿的药,也比较全,只是些罕有和名贵的不多。
曹爽松了口气,连连道谢,“多谢仙姑,不跟我一般见识!多谢多谢。”
阮宁交给他药包时,又道,“三幅药方有调整,你若服了见好,切不可拿着药渣,叫人给你配!吃坏了,我可不负责!”
“明白明白!您放心!一事不烦二主!我懂!”
曹爽接过药包,连连颔首道谢。
他自然看不见,阮宁被遮挡在厚厚面巾之下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