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领着“曹爽”刚走出客房院子。
薛涛就从院子里追了出来。
“曹校尉!”
曹行简步子一顿,浑身紧绷。
他是回头呢?还是不回头呢?
回头一定会露馅儿,但不回头,恐怕也会引起怀疑……
曹行简迟疑不定。
薛涛已经朝他们一步步走来。
秦云川微微皱眉……他朝元亨使了个眼色。
倘若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把薛涛“封口”了。
“啊!薛涛!薛涛!”
忽然有人大喊薛涛的名字,且是女子的声音。
薛涛一惊,扭头看去,“仙姑?何事喊薛某?”
“快来快来!这有条蛇!我不敢动!”阮宁一副昔日仙姑的打扮,戴着厚厚的面巾,朝薛涛招手。
若是别人喊他,薛涛肯定不搭理。
但喊他的人是仙姑啊!那不能不管!
薛涛二话不说,立刻掉头跑回来。
“哪儿?蛇在哪儿?”
“那儿!就在我前头这片草丛里!”阮宁惊慌失措道,“刚才从我的脚边嗖地一下过去了,我怕我一动,它就会窜出来咬我!”
薛涛拿了根棍子,在面前的草丛里挥了挥,“仙姑别怕,薛某保护您!”
薛涛找了半天,也没有蛇的影子。
“已经跑了!”
薛涛扔掉棍子,对阮宁道。
阮宁拍着心口,“吓死人了……多谢薛校尉。”
薛涛抱拳一笑,“原以为仙姑神人也,您竟然会怕蛇?”
阮宁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成仙之前,被蛇咬过。”
薛涛嘴角一抽……仙姑不是客气的称呼吗?
您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阮宁转身离开。
薛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哦,对了……”
他回头要找曹爽,却发现,曹爽和燕王爷一行,早就走得没影了。
薛涛皱了皱眉,抬脚又回到客房院中。
燕王府内外皆有旁人耳目。
曹行简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客房院子,只是第一步。
他想要离开燕王府,也并不容易。
“敢问燕王,曹某要如何离开燕王府,并离开京城?”曹行简跟在燕王身边问道。
“曹将军往那儿看。”秦云川抬手一指。
前头听着辆奢华的大马车。
这么高调?
曹行简微微一愣。
但他瞧见从马车上个下来的人时,却是大喜过望,“沈公子!”
这高调的大马车,正是沈延的座驾。
沈延拱了拱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家妹妹,叫我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将曹大将军平安送出京城。”
曹行简身子微微一震……他妹妹?燕王妃?
“您请。”沈延请他上车。
曹行简站着没动。
秦云川以为他是有顾虑,不相信沈延。
秦云川道,“他是王妃的异姓兄长,你大可放心。”
曹行简点点头,“多谢。”
他并非不信,从裴郎中那儿,他已经知道了沈延和燕王妃的关系。
他刚刚只是再想,如果他没有破坏侄儿和那丫头的好事……现在,他是不是就可以跟沈延提万应百宝丹的事儿了?
唉!多好的机会!竟白白浪费了!
曹行简上了马车,原来沈延这大马车里,另有玄机。
沈延养了许多擅长机关术的能工巧匠。
他的马车里另有暗格机关。
他叫曹行简躲进暗舱之中,既能透气,又能躲过盘查。
“只是这空间有些小,您受委屈。”沈延客气道。
曹行简拱了拱手,“沈公子客气!”
沈延触动机关,暗舱关闭,从外观上,完全看不出马车里另外还藏了一个人!
沈延的马车,缓缓离开燕王府。
曹行简才离开不久。
京都就变天了。
前头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不过半日,就阴云密布,隆隆雷声伴着大雨,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躲在马车暗舱里的曹行简,听见外头雷雨,就下意识的胆寒。
他不是怕打雷,他是怕阴雨天的潮湿气息,会勾起他骨上毒疮的剧痛。
暗舱里的空间本就不大,此时,他更是缩起身子,抱紧了自己。
但一刻钟过去了,雨越下越大。
曹行简预料之中的疼痛,却一丝也未曾降临。
他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不疼了?”
他摸了摸胳膊,摸了摸阮宁给他做过手术的地方。
除了缝合之处,还有些硬硬的感觉,并无多少痛感。
“好了!彻底好了!折磨得我生不如死的毒疮——彻底好了!”曹行简在心里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