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去，只见时子夜单膝跪在离屋子不远的地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依稀可以看见有液体状的东西滴下。

而他的面前是一名长着一只骨翼的女子。

白南晨瞪大了眼睛。

他认得她。

薇雅。

而孩子们此刻都躲在墙壁背后，恐惧的看着外面。

这时，一名黑袍人悄悄的出现在薇雅背后，抚摸着她的头，就像是抚摸宠物那样。

“干得不错嘛，省了我们很多力气。”带头的恶魔冲黑袍人说道。

那黑色的袍子下传出一个邪魅的女声：“多谢夸奖，若不是这孩子自己闯入我的梦境，你们怕是没这么好的机会。”

“你们到底对薇雅做了什么？！”白南晨怒了，挥起手中的长戟，就要朝那名黑袍人刺去。

那几名恶魔自然是不会让他得手，纷纷将武器举在了他的脖子边上。

“时子夜，快点救薇雅！”白南晨只得大喊，他相当的着急，薇雅丝毫没有离开那名黑袍人的意思，明显是被控制了。

“已经......来不及了。”时子夜站起身，语气虽然很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悲伤。

“什么......意思？”白南晨不明白。

“薇雅的灵魂只剩一半了，剩下那一半，也掌握在他的手里，随时会消失掉，我能力不够，救不了她。”时子夜抬手指着黑袍人说道。

时子夜在古书上看过，曾有死灵法师研究出一种秘术，能将人的一半灵魂灭掉换成自己的，以达到将施术对象彻底控制的目的。

而当他不需要这个傀儡的时候，就将自己的一半灵魂收回，失去一半灵魂的人，自然是活不了的，即便用魔法将剩下的一半灵魂留住，被施法者只能如植物人一般，长睡不起，直至死亡。

“怎么......会.......，”白南晨不信，“你在骗我！”

“这小家伙没说错，这孩子是被我灭掉了一半的魂魄。”黑袍人的话打消了白南晨最后的一丝幻想。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时子夜只想知道，黑袍人是何时将薇雅的灵魂替换的。

而关于黑袍人的身份，他有一点眉目。

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眼前的黑袍人认识自己也就说得通了，而薇雅被操控自己察觉不到也不奇怪。

“啊，也没多久，就在你毁了我的身体之后没多久！”黑袍人突然暴躁道。

「果然。」

时子夜的猜想是对的。

黑袍人就是半个多月前，被毁掉身体的那个牛头死灵法师。

如今他似乎是换了一个身体。

“这小姑娘也真是大胆，居然敢偷偷潜入我的梦境！而这就是被我发现的下场！”黑袍人指着薇雅骂道，而后冲时子夜冷笑道，“本来只是想利用她拿到复写眼的结晶，没想到你居然也是怪物中的一员，还抢了我们要的东西，这下可以统统夺回来了！”

「那孩子遇上的死灵法师是个很可怕的家伙呢。」

白南晨忽的想起某个早晨薇雅对他说的话。

那天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薇雅一如既往地将笑容挂在脸上。

「你看了那个死灵法师的梦境？！」

白南晨知道薇雅前一天才看过时子夜遇上死灵法师的记忆，而他也很清楚死灵法师是什么样的存在。

「放心啦，我没有被他发现。」

薇雅拍胸脯保证道。

白南晨便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薇雅怕是已经不完全是薇雅了。

那时的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死灵法师撕去了一半灵魂呢？

白南晨不清楚。

而薇雅却也没办法回答他了。

“时子夜......这都是你的错啊！”白南晨的脸变得扭曲起来，脸上的几条青筋清晰可见，“要不是看了你的梦，薇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啊，”时子夜也意识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是我的错。”

心中的黑暗，再一次喷涌而出，朝时子夜全身涌去。

洛列莱的某处，特蕾莎忽的浑身一颤。

“怎么了？”安洁莉娅问道。

“我施加在那孩子身上的「心灵处方」失效了。”特蕾莎说道。

安洁莉娅等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而那死灵法师却像看好戏似的，抓着薇雅继续刺激白南晨：“杀了他吧！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小鬼啊！”

只见白南晨一记「闪光术」，强烈的光线让恶魔们睁不开眼。

趁着这个机会，白南晨挣脱恶魔对他的束缚，朝时子夜等人的方向快步走去，最后在离时子夜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听好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所以我要你得背负起这份沉重的罪恶感，负起责任地好好战斗，明白吗？！”白南晨的戟尖对准了死灵法师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