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叔业刚想传令要带队去安城救驾,听林六吼的一嗓子,又是呆愣,圣上是流寇的天王,郡主是流寇的天女……他茫然转头看向林六,“流寇们疯了?”要不疯,怎么会将圣上奉为天王啊?
其实他也想问圣上是不是疯了,不然,好端端的皇帝不当,要去做流寇的造反头?他到底脑子没疯,这大不敬的话还是憋住了。
林六跟裴叔业说了一下这事,从林郡主京郊遇到顾军师说起,再到圣上走错路跑到阳城,最后说到了阳城外的异象。
裴叔业就听得一惊一乍,末了感慨了一句,“这事,我听着,怎么跟做梦一样呢?圣上和郡主,真是……真是……妙算。”
可不是像做梦一样吗?林六听裴叔业那句“妙算”,几乎是咬着压根吐出来的,身为林郡主身边的第一侍卫,他郑重点头,“郡主料事如神。”
裴叔业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这些日子,他终于可以好好地松口气了,圣上还在,郡主还在,那就万事无碍啊。
林六看裴叔业松口气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裴将军,京城的事,您都知道了吗?”
裴叔业摇头,“如今谣言四起,我怕京城的消息传得越多,越扰乱军心,下令凡是妄议京城之事者,军法从事!”
“那敖太师没有派人来找过您?”
“前两天派来一个,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一进军帐就提起京城生变,我直接将他斩了脑袋挂到辕门外。不过就是想胡言乱语乱我军心,既然他违了军纪,就不要怪我下手无情了。”裴叔业啐了一口。
敖太师派来的那位使者也是倒霉鬼,他自恃自己是敖太师的密使,而裴老夫人又在敖太师手中。裴叔业若是知道这消息,还不束手就擒?所以,密使大人颇有猫戏老鼠的心态,想要好好耍耍裴将军,所以开口并未提到裴老夫人,而是想要来番威压。
没想到裴将军这些日子着急上火,耐性大减。一听密使张口就是让他遵从敖太师吩咐,裴叔业觉得这人就和前几次兵部派来的差役一样,无甚新意,不过就是想威吓自己而已。接连几次召回令,士气日渐低下,他怕这人再出言蛊惑将士,索性拔刀就把人给杀了。
裴叔业虽然不像义军中的洪老铁那样是个大老粗,可从军之人,拔刀杀人不过眨眼间的事。那密使就这样,重要的话一句未说,脑袋就搬家了。
林六听裴叔业说了这一堆,咬咬牙说道,“裴将军,圣上和郡主本是派我赶回镇南关报信,镇南关守城的人中,有南夷细作。”
他将牛天王和刘大将之事细细说了,裴叔业听了后又是半天回不过神,当年镇南关攻破,内情竟然是这样的?
“这些吃里扒外的畜生!”他咬牙骂了一句。
“小的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您,既然见到您了,有件事您得知道,是关于裴老夫人的。”林六犹豫半晌,还是开口提到了这事。
裴老夫人落到敖太师手中,裴叔业迟早会知道。
“我母亲?她出了何事?”
“裴老夫人……落入敖太师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