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夕硬生生顿住脚步，她回过头，男人双眼微微睁大，似乎生怕再慢一点，卖糖葫芦的小贩就会离开，“不……两串……我要给一串……给……小野……”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苏七夕咬住下唇，这一刻她只是站在那，却觉得铺天盖地的悲凉。

她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阿黎，你该醒醒了，流野不会要你的糖葫芦了……”

“小野……小野走丢了……”男人断断续续地说，“我弟弟……会回来的……我是哥哥……我要……保护他……”

“他不是你的小野了！”苏七夕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阿黎，你醒一醒，流野就在你身边，他代替你了，他恨你啊……”

男人听不见，也听不懂，只是不停地低声喃喃。

眼泪从他眼角滑落，瞬间被发丝吸纳无踪。

苏七夕盯着他消瘦的面颊，瞳孔无神，想到医生说他再恶化只有不到三个月，她只觉得心如刀割。

三个月，短短的九十天……

他哪怕死，都不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蓦地，身后传来脚步声。

苏七夕蓦地扭过头，看见一身西装的流黎走进来，不，不是流黎，他不是流黎……

他不是！

他不是流黎！

他是流野……他是流黎的双胞胎弟弟……

苏七夕猛地扑过去，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道，“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流野被她这一下推到墙壁上，他缓缓抬眼，“七夕，你很难得肯离我这么近，今天是以什么身份？”

苏七夕死死瞪着他，她星眸通红，饱含愤怒，“他是你哥哥！流野……他是你亲生哥哥！”

“所以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我嫂子吗？”流野嘴角勾起抹冷笑，“七夕，你别忘了，如果不是你背着我跟霍景尊搞在一起，你本来应该是我的妻子。”

“你疯了是不是？”苏七夕揪着他，她牙关紧咬，“是你当初利用流黎的身份，逼我爸爸让我嫁给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是你，要杀了我的也是你，你凭什么这样对他？”

“那是你们欠我的！”流野不怒反笑，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会出现在这里？你会多看我一眼？苏七夕，你的眼里从来没有过我！”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曾告诉过我你是谁！”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流野面对着她，一字一字说道，“我姓流，单名一个野字，你愿意嫁给我吗？”

“……”

“你看，你根本不会愿意，”流野嘲讽地看着她，“我介绍了又怎么样，你不可能接受我，我对你来说只是个不存在的人。”

他太偏执了……

苏七夕怔怔地盯着他，仿佛第一次见到他。其实他有一句话没说错，流野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她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可是你对阿黎来说，是他的弟弟，”她哽咽着说，试图劝说他，“他刚刚还在说，要保护弟弟，他很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