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雨一连下了好几日,因着天气冷得厉害,府里的人都不怎么出门,沈知意与沈素芝窝在松鹤堂陪着老太太,祖孙几个有说有笑的,日子过的倒也还算惬意。
沈知意百无聊奈的拔着碳盆上烤着的獐子肉,嬷嬷端了老太太最爱的那套大玉川先生的茶具过来,轻声道:“谢姑娘来了。”
老太太拿了个鎏金的香篆轻放进香炉里,低头拔弄了好一阵子,“到底是乡野里来的,性子也得好生磨一磨。”
“祖母,玉棋妹妹还病着呢,外头冷,让她进来吧。”沈知意暗地里差人给了徐姑些暗示,徐姑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这规矩要怎么教。
老太太这才让谢玉棋进屋。
谢玉棋在外头冻了好一会儿,一进屋里,眼睛就直了,这儿是老太太平日里住的内院,与规矩的正厅不一样,这内院里的摆件陈设无一不精,光是垂在屋内蜀布帘上的双面绣,就已经是谢玉棋不曾见过的东西了,更别提这屋子里头雕工精巧的家具、老太太手里头那个景泰蓝掐丝的麒麟香炉想来造价也是不匪!
沈素芝见她眼睛四处扫,顿时有些不悦,“你同徐姑学的规矩,难不成就是在祖母屋子里四处乱看?”
谢玉棋顿时委屈的红了眼,衬了那件桃粉色的袄子,愈发的楚楚可怜,像只无辜的小白兔,她动作有些生疏的行了礼,见老太太正在打香篆,动作麻利的拿了个香勺递了过去,端的万般恭敬。
老太太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接那香勺,只拿了个香铲子,将香篆上余出来的香灰压进香篆的细缝里,“有心了,坐吧。”
沈素芝噗嗤一声笑了,“算起来,你也跟着徐姑学了有七八日了,打香篆这桩子事儿,难不成徐姑没教过你吗?”
谢玉棋一张脸涨得通红,徐姑……好像是这么教的,“是……是我一时记岔了。”
“依我看,你还是回你的常青轩里好生再学一学吧,好没那个本事,就别强出风头,没的让人看笑话。”沈素芝如今瞧她是一万个不顺眼。
老太太将那寿字的香点燃,盖上香炉盖子,那一缕青蓝色的香袅袅而起,她视线落在谢玉棋身上那件顶好的鹅绒狐毛斗篷上,微微皱眉,“你这斗篷,怎么回事?。”
谢玉棋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是……是二姐姐抬爱……”
“才不是!分明就是你眼红二姐姐有这样好的东西,你装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管我二姐姐要的!”沈素芝翻着烤肉,哼,那天想在祠堂里算计她,真当她是个软柿子不成!
“此物是你父亲当征凯旋时,官家迎他回城,亲手披在他身上的,后来你父亲怜惜你,就一直给你披着,这是圣物,怎能随意赠人?”老太太目光深了深,对谢玉棋的不满又添了两分。
谢玉棋错愕不已,忙将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外祖母,我并不知道这东西这样要紧,我若是知道,我就是冻死在祠堂里,也断不敢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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