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落的摇摇头,“唉,不瞒你们说,我直觉很不好,心里慌的很,这几天看着是没啥事,可一旦有事,那就是要命的大事儿啊,那时候再走,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而且,届时真乱套了,路上得多危险?”
“我也是想着尽早走,能少吃些苦头吃,最好大家都顺顺当当的,一个也别少,全都活着到京城啊!”
“可总有人拖拖拉拉的不肯下决心,想再观望一段时间,非得等到非走不可时才动身,那我肯定不愿意啊,我就一俗人,万万做不到舍命陪君子,所以,这才想着,你们不走,那我就先走一步,也算是帮着大家伙儿探探路吧,到时候,给你们留个记号提醒一下,你们要是不走,我就当做了无用功,你们要是后头决定离开了,也能少走点弯路,你们觉得咋样?”
咋样?这话听着是没问题,还一心为他们着想,也不催他们了,但四叔公和许茂元对视一眼,心里却更不踏实了,潜意识的想拽住他,于是,俩人都不点头。
许怀义幽幽的看着俩人。
许茂元痛下决心,“怀义,再等个七天,七天咋样?到时候大家要是还没动静,你想走就走,我们保管不拦着。”
许怀义为难的皱起眉头,“七天啊……”
许茂元急切的道,“七天时间不长,耽搁不了啥事儿,再说,你总得等你媳妇儿出了月子吧?”
最后一句,似乎把许怀义打动了,他点点头,“行,七天就七天,多一个时辰我都不等。”
说定后,许茂元扶着四叔公离开,没有松口气,反倒是更加心事重重,愁得眉头紧蹙,“四叔,真要逃荒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不踏实,咱许家在这里眼瞅着都百年了,就这么离开,我,我不甘心呐。”
四叔公叹道,“你当我想啊?就我这岁数上路,能活不活下来都不一定呢。”
“四叔……”
“唉,都是为了小辈,咱得给他们挣一条活路啊,走吧,不管是去哪儿,先活下来,只要命在,以后再回来就是,反正这许家村又跑不了,他不是说去京城吗?我看,去京城比南边好,都说南边富庶,可离着咱们这里太远了,真要搬到那儿,以后想回来就难了,京城的话,听说快马加鞭半个月就能到,就是慢一点,个数月也足够了,总得有个盼头啊。”
听了这番话,许茂元心里总算有了点底,点了点头,又想起一桩为难的事儿,“许家其他人倒是还好说,就是茂山那边……”
四叔公冷哼一声,“咋着?他不想走?”
许茂元神情复杂的道,“他还想等着明年怀玉考秀才呢。”
四叔公不悦的叱道,“世道都乱成这样了,明年能不能考试还说不准,真要留下来,他家里粮食能撑到明年春上?”
许茂元摇头,“不知道,许是存了些,怀仁这些年不少挣银子,怀廉时不时的也能进山打猎添补,赵氏是个能扒拉的,手底下应该很宽裕。”
四叔公不屑的道,“宽裕?扒拉?是从顾家身上扒拉的吧?当初就拿了人家五十两银子,节省点用的话,都够一家人过个十年八年的了,我听说,怀义媳妇儿过门后,赵氏从她身上还又搜刮了不少嫁妆去,可着这两口子欺负,也怪道怀义寒心搬出去、又说了那些绝情的话了。”
旧事重提,许茂元愧疚不已,“四叔……”
四叔公摆摆手,“算了,不管他们了,你只负责去告诉一声,能听就听,不听拉倒,都是些主意大的,说的多了,还当咱们要去挡人家的前程。”
“是,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