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吴姓比较多,许怀义一时没有头绪,但见她把吴家女放在最后,就猜到事情不寻常了,“跟咱们有关?”
顾欢喜意味深长的道,“准确的说,是跟孙家有关。”
许怀义瞪大眼,“怎么可能?孙家不会掺合这种事儿的,莫非是……被算计了?”
顾欢喜道,“是不是算计不清楚,这种事,事关整个家族女子的名声,肯定要瞒的严严实实,我也不好打听,反正,扯上孙家了……”
许怀义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那位进了三皇子府的吴家女……难道是孙三爷的小姨子?”
顾欢喜“嗯”了声,“不过是庶出。”
许怀义烦闷的道,“庶不庶出的都是吴家女,在外人看来,孙三爷和三皇子,就是连襟了,孙家就算不站在三皇子的阵营,也绝不可能再去支持其他皇子,他娘的,真堵心……”
“孙家看起来倒是很平静。”
“不平静能咋办?表现的越在意,就越会被拿捏。”
“那你就更不需要在意了,你和李云亭还是同窗好友呢,这层关系,不比连襟差多少吧?”
“……”
“咋不说了?”
许怀义干笑着摸摸鼻子,“是我太激动了,关心则乱,孙家虽中立,但这么大个家族,姻亲故旧不知道有多少,拐着弯总能跟皇家扯上关系,真要计较这些,怕是哪家斗撇不干净了,呵呵,只要最亲近的不掺合进去就行。”
顾欢喜轻哼了声,没再揪着他不放,“你觉得,几位皇子这么折腾,建兴帝会有啥反应?”
许怀义摸着下巴琢磨了会儿,“我猜,他是一边气恼,一边又乐见其成吧?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他为了彰显慈和,也是平衡朝纲,很可能,要给皇子们封王了。”
本来,照惯例,皇子们成年出宫建府后,就该封王的,再迟一些,就是大婚后,可拖拉到现在了,建兴帝都没动静,大臣们也曾提及过,但帝王装聋作哑,找理由驳回了,此后便没了下文。
“封王啊……”
“嗯,有了王爷爵位,他们纳的妾室,才能名正言顺的上皇家玉碟,大雍律,王爷可以一正妃,俩侧妃,这都算皇家认可的儿媳妇,比皇子妾室的名头可体面多了,池家,尹家,争得不就是这个名额?”
顾欢喜眼睛一亮,“但僧多肉少啊,那几位皇子原本后院就有不少妾室了,进门早,家世也不算低,她们自是不愿意被人截了胡,任谁后来者居上都要遭人嫉恨,所以,女人们的争斗这不就来了?”
许怀义道,“还有她们背后的家族,也会跟着下场,各显身手,于是,这池子水就会被搅和的越混了。”
顾欢喜唏嘘道,“建兴帝治国没看出有多大本事,玩这种心机倒是很有几把刷子,聪明怎么就不用在正道上呢?”
许怀义哼了声,“要是用在正道上,也就不会有眼下的乱局了,各地的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一将不成,累死三军,一帝不成,祸害万民。”
“所以,咱得好好教育小鱼啊……”
说到这个,许怀义也难得神情郑重了几分,“是得多上上心,不然,咱就成罪人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心底都难免多了些压力,让他们教育孩子成才倒是不惧,但培养一个合格的帝王……这谁有经验?
翌日,吃早饭时,顾欢喜就忍不住多瞄了顾小鱼两眼。
学识,品行,都没问题,就是这为君之到,该怎么教呢?
江先生应该是知道的,但关键是现在,他不清楚小鱼的真实身份,自然不会教授那些。
顾小鱼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问,“娘,您有事儿?”
“没什么要紧事儿……”顾欢喜回神,摇头笑笑,“就是想问问你们,马上过年了,要买什么东西吗?”
逛大街,买年货,也是孩子们的乐趣之一。
果然,她抛下这个话题后,几个孩子就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一个人说几样,都不带重复的。
等商量出个结果,纸上已经罗列了长长的一串名字。
顾欢喜也愿意惯着他们,此后几天,都带着他们去买买买,京城里几条繁华街道的铺子都逛遍了,每次出去,都是满载而归,年货一车一车的往家拉。
除了准备家里的,她还让人采购了许多实用的米面粮油,作为年终福利分发给各个作坊和铺子里的伙计,湖田村几家关系亲厚的,她也让人送去了节礼。
其他跟顾家有关系的,自也不会落下,像孙家,陆家,还有顾小鱼的几位师兄家里,她送的要更为厚实和用心,这小半年,可没少得他们关照。
忙完这些,朝堂上的官员们也终于等到放假了,不过放假之前,建兴帝又一下子让人起草了四道圣旨。
四道圣旨,皆是封王。
事先没啥预兆,又是冷不丁的整这么一出,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圣旨一下,满朝震惊。
茶余饭后,百姓们也多了谈资。
顾欢喜只暗暗感叹,建兴帝真是越来越任性了啊,想一出是一出,主打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般行事,有利有弊,利是神秘莫测,可以让人不敢轻举妄动,而弊端也是明显的,很容易被人定义成任性妄为,身为帝王,妄为可就是糊涂了,会有损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