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峥嵘岁月,无须再提,”燕云霆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所做的一切,哪怕只被一个人铭记,他也觉得值了,心里也就欣慰了,他又问道:
“对了,你刚刚说皇帝陛下携百官出游,我该如何去找他?”
老兵指着码头外分流的一条沟渠说道:“燕大侠您沿着东渠往上走,划得快的话小半个时辰便能抵达护城河,皇帝陛下应该就在哪儿了。”
“好,感谢老兄指路,那我得出发了,不然会赶不上吃饭的。”燕云霆拍了拍老兵的肩膀,继续划船上路。
……
沿着东渠一直往上,很快便进入了洛阳城,与凄凉寂寞的城外相比,城内可谓是热火朝天。
虽不复以往的繁华,但挨家挨户张灯结彩,街上的百姓来往密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徐州城绝没有这般光景,京洲城也没有这般光景!
不得不说,宇文长卿真是个治世奇才,正是有他所推出的种种政策,人们才能在这末世中看到光芒与希望。
思家迫切,燕云霆仅用了一刻钟便划出了东渠——护城河上飘满了花灯,一朵一朵与雪花一片一片,相互映衬,相互缠绵。细雪下的洛阳城,美得不似人间。
一艘富丽堂皇的大船摇曳在河面上,船首雕刻着龙头,用鎏金染色,船身左右雕刻着几条五抓盘龙,以丹青勾勒染色,栩栩如生,霸道无比!
即使相隔老远,燕云霆便已嗅到了船上散出的美酒佳肴的香味儿!
开饭了开饭了!
燕云霆兴奋摇着船桨,可还没等他靠近多少,龙船后冲出来几艘轻舟,舟上各站着几名铠甲武士,他们大声呼喊道:
“大胆刁民,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皇帝出游,有保镖随同实属正常,燕云霆也没有硬闯,掌停了渔船,冲那些勇士道:
“诸位,麻烦你去向皇帝陛下通报一声,说有人来找他讨债了。”
“找皇帝讨债?果然是刺客!来人啊——”
“不是不是,不是刺客,是讨债,你们的皇帝陛下欠我十万两前,欠了一两年了,至今都没还给我。”
“你这厮,形迹可疑,今夜断不能放你离开!”
几艘轻舟将燕云霆团团围住。
燕云霆就是有意要卖关子,他坐在船头笑道:“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们别看我这么落魄,待会儿你们家皇帝还要亲自出来迎接我哩。”
“此人竟敢亵渎陛下,插死他算求了!”
“我好像认得他,又想不起来了,”一个铠甲武士冲燕云霆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燕云霆抱着胳膊说道:“我没名字,就叫十万两,而且我就坐在这儿,非要你们皇帝来接才肯起来,宇文长卿也不行,王洪章也不行!”
“他竟识得宰相和大将军,或许真是个人物呢,你们快快去禀告陛下!”
……
龙船之上,大厅之内,美姬载歌载舞,声乐曼妙绕梁,众人觥筹交错,相互嘘寒问暖。
李钰独坐高堂,面对文武百官的喜气洋洋,她的神情却似有惆怅,托着腮几度陷入发呆。
“陛下,皇后今夜为何不出席?”旬南公突然问道。
李钰依旧发呆。
“陛下!”荀南公加大声音,文武百官笑颜皆休,歌舞声乐骤停,皇帝都不高兴,他们哪儿有资格高兴?
“啊?”李钰晃过神来,“哦?呃……皇后不慎感染了风寒,身体欠安,在后宫修养,因此未曾出席。”
旬南公却紧声道:“今夜是除夕,瘟疫压抑了一年,好不容易热闹一回,她却刚好生病,这也太凑巧了吧?”
“是啊,太凑巧了,太凑巧,回去朕好好教训她……”李钰随口敷衍。
“说到这儿,陛下又要怪老朽多言了,这皇后与陛下也已成亲大半年了,为何还不见喜脉?”旬南公问道。
“是啊,是啊,为何还没有喜脉啊?”
“别说喜脉了,就是皇后的尊荣,我一面都未曾见过呢。”
“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也该有龙子诞生了!”
群臣附议。
“我说,今夜请你们来,是为了陪朕散心,欢度除夕的,你们怎又搬出了朝堂上那一套了?”李钰板下脸,冲歌舞姬微微摆手:
“停了干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声乐刚要响起,一个武士冲进大厅禀报:
“陛下!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说非要您亲自去请他才肯离开!”
“大胆!连皇帝的尊驾都敢阻拦!是嫌自己脑袋长多了么?!”旬南公呵道。
武士结巴道:“可听他的口气,好像连将军和宰相也没放在眼里,小的怕他真是个人物,所以急忙上船来报!”
文武百官皆是吃惊好奇,将目光转移到了宇文长卿的身上。
宇文长卿微微皱眉,问道:“那人长什么模样?可有与你留过什么话?”
武士说道:“那人披头散发,胡子拉碴,实在看不出是何模样,不过他身上好像背了一把巨剑,哦对了!他还说他……他是来找皇帝陛下……讨……讨……讨债的!”
“那他岂不是刺客,你们干什么吃的,竟让一个带着武器的人靠近护城河!”
“他说他不是刺客,他说皇帝陛下欠他十万两,已经一两年都没有——”
“啪!”
不等武士把话说完,李钰一脚踹开了桌子,撒腿便往船外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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