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蹲着的日军士兵端枪缓缓站了起来,他下意识的眯着眼睛向前走去。
他是顶风,那车厢里的煤不只是煤块还有煤面。
虽然新装的煤面都很湿,但这么大的风也保不准就将那煤面吹起来,他要防止迷眼。
另外,他也在想万一那名和自己穿的一样的敌人刚才没有掉下去呢,会不会突然把那煤面子冲自己顺风扬过来。
所以,小心那是必须的,但走过去确认一下那名支那人已经掉下去了那也是必要的。
而且他还需要想办法往车头那里靠,虽然现在整列列车车厢上貌似只剩下他自己了。
车头驾驶室里肯定也是有支那人,没有枪在那里顶着没有哪个火车司机会不听车站的命令而擅自开车。
这名日军士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自己所在车厢的堵头处,他的步枪始终抵在了肩头保持着射击的姿势以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
但是,真的没有什么意外。
日军士兵看到,前面那节车厢的煤堆上有一名刚刚被那名支那人打死的同伴尽管没有看清对方是用什么办法杀死了自己的同伴。
然后还有一支枪,那是先前那名同伴不知道怎么就掉下了车才把枪扔到了煤车上的。
那名日军士兵见再无情况终于把肩头的枪放了下来,然后就坐在煤堆上。
他想了一会儿便放弃了自己独自去进攻前面车头的想法。
他可以在火车刚起速的时候攀爬上来,但是他却没有接连走过五六节车厢到达车头的本事。
那车厢之间可是有连接的,你想往前走就得下了这节车厢踩着两节之厢之间的挂钩爬到前面那节去。
这个过程对他来讲太难了。
在这名日军想来,既然整列火车车厢上只爬上他们三个人来,其余没上来车的自然会把消息报告上去,来围堵这列火车的后援部队肯定会就近调集过来,说不定还会再来一辆装甲列车呢,所以自己只需要坐在这里等待机会。
距离刚才的战斗已经有六七分钟过去了,这名日军士兵终于转过身坐了,没人愿意顶着风坐火车。
他开始想自己的心事了,比如来支那几年了,比如自己杀了多少支那人了,比如家中的儿子现在是否已经会满地跑了。
而就在这时,这名日军前面那节车厢堵头处上沿上却是多出两只手来,然后就依次飞快的冒出了一个人的头顶、额头、眉毛,等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时便停住了。
那双眼睛看到日军士兵已经转过身背风去了便露出了一丝笑意。
然后那双勾着车厢上沿的双手一用力,霍小山便跳到了煤车上。
他也用了单膝跪地的射姿,只是尽管有一支三八大盖就在他面前他却没有动,而是再次扯开了弹弓。
这回铁片是没有了,他用的就是银元了。
“Hi!”霍小山突然就叫大了一声。
他在上风口,于是那声音便被风吹到了那名正在遐思的日军士兵的耳朵里。
日军士兵一惊,下意识的扭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道银灿灿的弧光冲自己飞了过来,以至于他都忽视了那弧光产生之处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了。
那道银光切中了那名日军士兵的喉管,他便拧着身子倒在了那黑煤之上。
这道弧光好美丽啊!
日军士兵的灵魂带着最后一丝生命的呢喃离体而去,然后就不知道那风吹到哪里去了。
霍小山却是一直在那车厢边缘用自己的双臂挂着了的,他压根就没有动地方。
日军士兵没有发现他其实道理很简单,他也只是当时单臂用了下力,然后用一另只手扒拉过来一块人头大的煤块挡在自己的双手面前罢了。
那名日军士兵与霍小山隔了一节车厢还有两节车厢之间的连接处。
那名日军士兵的鬼子娘生下他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什么基因变异,所以他和大多数日军士兵都一样,身高还不到一米六,他根本就看不到那煤块后藏了一双手在车厢板后挂了一个人。
看似凶险的事情,但是对身手极好的霍小山来讲实在是太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为了上来打鬼子,霍小山完全可以在那车厢壁上挂他个两三个小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