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为难得的是,他们虽然战斗也有减员但却是新兵进得更多且越战越强越战越勇,而中央军高层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竟也秉循和霍小山打过交道的各系部队的作法——好钢用在刀刃上,没有让他们去当炮灰。
现在的霍小山和最初开始打鬼子时也已经不同了,那时候他更多的是凭着敏锐的战斗直觉行事,而现在他已经越来越多地开始计算思考反复权衡了。
因为他明白他自己的这支队伍其实是在夹缝之中求生存,他和他的队伍都不惧怕死亡,但他必须让他的队伍能杀死更多的侵略者。
他已经学会了做更深的战略层面上的思索,**固守一地与日军对拼不能说不英勇不壮烈。
但,霍小山却现如果不囿守于一地以消灭日军有生力量为主反而杀敌更见效果己方损失就更小。
从学佛修行的角度来讲,霍小山知道自己这种算计并不利于自己心性上的培养。
但他没有办法,他要为自己士兵的生命负责。
尽管,他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地球离开谁都是转的,但,他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的士兵能多活一个是一个,至于鬼子嘛,能多杀五个是五个,多杀十个是十个。
就在霍小山思索之际,驻地外传来了一阵欢呼声,霍小山从地上爬起来,穿好了上衣,挂好了盒子炮,向那喧闹之处走去。
远远地看见有实枪荷弹的士兵竟然押解着一名日军往这面走着,霍小山知道应当是郑由俭他们回来了。
霍小山把他的这个营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昨夜自己带着偷袭日军去了,另一部分却是让郑由俭沈冲他们带着往那山区里走得更远一些,那是为了防止被包围的日军有漏网之鱼溜出来。
“霍小子,快过来看看,我们给你抓个活鬼子回来!”郑由俭已经看到霍小山过来了,便扯开他的大喉咙高喊起来,生怕所有人不知道似的。
这可是霍小山打鬼子以来,他们军需处所抓到的第二个俘虏了,第一个则是被霍小山神奇一肘打死个军官后旁边被吓傻的那个。
霍小山笑着向前,士兵们见头儿来了,纷纷让开,霍小山已是走到了那个俘虏面前。
霍小山看了看那俘虏,咦,竟然认识,竟然是他假装山民去采药时撞到的那个假和尚。
“怎么抓到的?”霍小山问道。
“他们十多个鬼子不知道怎么就跑出了大部队的包围圈,却被我们撞到了,其余的被我们打死了,这个却投降了。”郑由俭回答道。
俘虏是他带着人押回来的,沈冲则依旧呆在原地执行着原来的任务——蹲守。
“带他到那边去,别的人散了吧。”霍小山吩咐道。
于是,一会儿后霍小山已经在一处安静的木屋之中与这个假和尚以面相向了,郑由俭和小石锁则拎着短枪站在了一边。
霍小山打量了下这名日军士兵,显然那士兵并没有认出自己来。
霍小山便笑了,却是双手合什对那士兵说道:“和尚不去建庙却身着东瀛贼寇之服饰所为何故啊?”
听霍小山这文诌诌一问,那日军士兵楞了,抬起头盯了霍小山有一会儿后忽然明白了什么,脸竟然有些红了。
“和尚?”听霍小山这么一说,郑由俭也楞了,头戴日本军帽后面还有屁帘的日本鬼子怎么就变成了和尚了呢?
郑由俭一步上前,伸手就摘了那日军士兵的帽子,果然,这日军士兵头极短,那样子明显是曾经剃了个光头新近这几天才长出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霍小山问道。
那日本士兵红着脸依旧不语。
看他那表情倒把郑由俭逗乐了,郑由俭自然是知道前些天霍小山扮山民去山上会和尚的,他自然也能猜到这个假和尚必然是和霍小山说过话的,那么这个日本人肯定也是懂中国话的了倒是省了一翻口舌。
只是,这个,这个,见到会害羞的日本假和尚对谁来讲那都是新鲜事一件哪。
见那日军士兵依旧不肯言语,霍小山便接着说道:“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是对的,但你也不是修闭口禅的吧。”
那日军士兵面色犹豫,此时心里却已经对霍小山瓜目相看了,中华天府之人当真是不同凡响啊,一个假扮成山民之人竟然都能知道这些佛学术语,当真是了不得!
旁边站着的小石锁见那日军士兵期期艾艾地仍然不语却来气了,倒攥盒子炮就想往他脑袋上敲却被霍小山制止了。
那日军士兵终于抬起头来,却是用汉语回答道:“贫僧川口宽一。”
他这话一出口一下子把在场的三个中**人都逗笑了,都成俘虏了还贫僧呢。
而郑由俭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不光把霍小山和小石锁笑楞了,更把那日军士兵笑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就听郑由俭笑道:“川口宽一,竟然还是个花和尚!哈哈哈!”
小石锁可就不懂了:“郑头儿,花和尚不是鲁提辖鲁智深吗,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日本鬼子了呢?”
这时就听郑由俭解释道:“川口嘛,就是河边,宽衣就是脱衣服,你瞅他这日本娘给他起的这个破名字,到河边就脱衣服,也不看看旁边有没有大闺女小媳妇什么的,这不是花和尚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