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素一感觉心寒了一下但知道此时却是顾不得的,于是他象喝多了的醉汉一般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很幸运,只因为他在队伍行进靠后的位置上,他离那几发重炮炮弹的炸点比较远。
原来,中**队也有重炮啊!加藤素一想,紧接着他就愤怒了。
皇军的重炮在哪里?皇军的飞机在哪里?为什么竟能让中**队的重炮在战场上生存了下来?!
刚才的炮火打燃了几处野草,站起来的加藤素一看到是满目的尘灰,于是他试着往前走了几步,还好,自己没事,只是耳朵里依旧有“嗡嗡”的声音。
他看到自己附近相继又有几十名手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一个好象还惶急地叫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加藤素一感觉耳朵中那“嗡嗡”声弱了下去,他听清了那个人是在喊自己“加藤少佐”。
那是自己的副官史野中尉。
于是加藤素一应了一声,那些还活着的手下便端着枪向他靠拢了过来。
加藤素一带着这不足百名的手下向前继续摇摇晃晃地走去。
由于是冬季,那几处燃着了的草丛的火已经快熄灭了,加滕素一借着那微光往前走着,他看到了深达两三米的弹坑,也看到了被炸死的自己手下的残肢断体。
真的是重炮啊!
加藤素一感叹,看弹坑的样子还不到十个,可是自己剩的三百来人却只剩下百人了,这就是重炮的威力,没有工事的防护人又走得太集中了啊!
就在他们快走出弹坑群的时候,他听到前方又有人在用微弱的声音喊“少佐”
那声音沙哑显然已是受伤或者被炮弹的爆炸的烟尘呛着了。
竟然还有人活着,这让加藤素一喜出望外,于是加藤素一带着队伍加快了脚步。
可是就在他们走到距离那个声音只有三四十米的时候,突然枪声响了,如同雨点一般的子弹就从刚才那叫声之处扫了过来。
加藤素一只是来得及隐约看到前方闪现出一片灰乎乎的人影还有那枪口喷吐出来的枪火,然后他就被子弹击中了。
那枪是捷克式轻机枪,那枪是盒子炮,打的都是连发。
近距离的突如其来的射击让加藤素一大队残部彻底失去了反击的机会,他们象麦子一样被齐刷刷地割倒了。
只有走在最后面的几名日军有机会趴了下来,但对面却是又扔了十多颗手榴弹过来,在那一片爆炸的闪光与烟尘之中,日军士兵就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了。
……
天不知不觉见亮了。
朦胧之中,一群端着枪的军人从四面八方向着这片先是遭到了炮击后又遭到了枪击的区域围拢过来。
有几声日军士兵的惨叫声起,那是有几名日军士兵或者装死或者被炮炸昏刚刚苏醒却又遭到了**士兵的补枪或者补刀。
“头儿,你来看看,我们看到了那个少佐的背的文件。”有士兵喊道。
直属营士兵自然是知道日军有个少佐的,因为他们在爆炸刚过后不久就听到了日军有人在喊少佐,于是他们也跟着喊少佐才有了这场奇袭。
被霍小山两颗照明弹八发重炮炮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加滕素一还是被玩蒙了,他压根就没发现那最后叫他少佐的声音是直属营士兵用日语叫的。
听说有日军的文件,一群人聚拢了过去。
霍小山接过了那士兵递过来的一沓纸在微光中读了起来。
那纸来自于一个皮公文包,那个公文包来自于一个躺在地上的早已经断了气的日军少佐,那个少佐的名字叫加藤素一。
“写什么了?”郑由俭眼巴巴地问霍小山道。
“这又是一件大功劳啊,给谁呢?”霍小山自言自语道,然后才回答了郑由俭的提问,“日军第三师团的所需弹药的补给清单,他们的弹药只够两天用的了,还有日军11军进攻长沙的全部部署。”
“啊?!”郑由俭一听就蹦起来嚷嚷道“这啥给谁呀,赶紧上交啊,这是咱们直属营立大功了呀!”
只是他刚蹦起来落地后地却见霍小山脸色沉静可没有半分激动的意思。
他忙又问:“你不是真打算送人吧?”
“你说对了,我真打算送人。”霍小山说道。
“我不同意!”郑由俭又蹦了起来。
霍小山看了一眼郑由俭那副财迷心窍的样子却没有理他,而是转头问站在身边的众人道:“你们说,咱们直属营谁说的算?”
这个问题还算问题吗?
“头儿说的算!”霍小山得到了一个响亮的整齐的毫不犹豫的回答。
霍小山这才看向郑由俭道:“你说,咱们营谁说的算?”
“这个,这个,这个”郑由俭开始支唔,他不想回答,他知道要是自己一回答,这眼巴前的功劳就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不回答营长问话的人,你们说还是咱们直属营的人吗?”霍小山接着又问身边的士兵们。
“不算!”士兵们回答得更加响亮。
霍小山再次看向了郑由俭,郑由俭无语了,好你个霍小子你这不是逼哑巴说话吗?
他看了看霍小山,他又看了看旁边那些“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的那些士兵,于是他很果断很英勇的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道:“咱们直属营头儿说的算!”
“这就对了嘛!”霍小山笑了,他接着喊道:“沈冲,你带一个班把这个皮包给小魏子送去,就说是30团派了一个排过来和咱们一起支援了28团,这份文件是他们缴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