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臣像挨了闷棍,一时都懵了,头嗡嗡直响。图海心里也不禁狂跳:北京其实已是空城,这近在咫尺的大变如何应付?
“万岁,臣已想好,容臣启奏!”周培公突然叩头说道。
“讲……讲来!”
“察哈尔王子之变虽近,乃是疥癣之疾。”周培公的镇定使众人有些吃惊,“目下湖南战局胶着,臣以为也不必劳动圣驾亲征。”
“放屁!”康熙勃然大怒,“你就是让朕听你这几句空话的吗?”
周培公伏地叩头,又朗声说道:“容臣奏完。我军与吴逆在岳州打红了眼,臣以为都忽略了平凉的***!”
“咹?”康熙像一只瞧见老鼠的猫,身子猛地一探,说道:“讲!”周培公侃侃言道:“吴三桂之所以尚能周旋,并不是靠耿、尚二人,乃是因西路有***牵我兵力!倘若此时醒悟,领一旅劲兵由四川入陕甘,与***会兵东下,湖南的局势则岌岌可危——但若我先走一步,消除甘陕危机,即可全力对付衡、岳的敌军,吴三桂必将闻风而溃!”
这说的十分有理,康熙不禁点头,但陕甘的兵力只能勉强与***周旋,察哈尔叛兵又要袭击京师,哪来的兵力应付这些呢?想了想,康熙低头喘了一口气,说道:“你言之成理,朕……方才急得有些失态了,但如今如何办呢?”
“臣请万岁降御旨一道,”周培公叩头道,“将在京诸王、贝勒、贝子以及旗主家奴全数征来,立时可得精兵三万,由图海统领,微臣辅佐。半月之内,若不能扫平察哈尔之变,请皇上治臣欺君之罪!”
图海听着,脸上放出光来,他一直因职在卫戍不能出征懊丧,听周培公出此绝招,心中大喜,忙连连叩头:“臣也愿立军令状!”旁边的周培公却嗫嚅道:“只是……”
康熙早跃然而起,绕着周培公兜了一圈,正待说话,见周培公面现犹豫之色,遂急急问道:“只是怎样?”
周培公顿首道:“此辈原都是八旗精锐,便是晚辈旗奴,也都个个骁勇异常。只怕依势作威作福惯了……”康熙突然仰天大笑:“何愁他们不服?这有朕来做主——天子剑侍候!”
外头李德全早听得明白,几步进来,从里头取出一柄宝剑,明黄流苏金子样在灯下熠熠闪光,双手捧了过来。康熙却用手一挡,转脸问周培公:“你如今仍是四品职衔?”周培公忙顿首道:“臣领此剑,即是代天行令,已无品级!”
“壮志可嘉!”旁边跪着的明珠高声赞道,“臣以为周培公应进为从三品!”
“正二品!”康熙大声道,“这是伍先生荐的人,待国士应有待国士之道——即进封图海为抚远大将军,周培公为抚远将军参议道,加侍郎衔,火速依议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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