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长嘶一声。似乎除了她之外谁也不认。
“算了算了,不要动牠了!”大格格拎着那条胳膊就往钮保兴生前的房间里跑。
里面绝对有我想要的东西,绝对的。
女眷是不可以进祖宗祠堂的。可她不管这些。
原来这里就是祠堂,不是她阿玛的房间。
祖宗的龛位下一定有我想要的东西。
祠堂里供着十六位祖宗。这恰恰与她在第四口枯井看到的字数对上了。
这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她翻了半天还没等翻出什么来呢!下人们毫不客气地进来把她请出去了。
这里面到处都是香气,就好像谁非来不可一样。
纳澜馨假意服从了他们。
看来我一时是出不去了。
她脑子里只有这条胳膊。昏沉中,她仔细回忆起她在枯井里见到的那十几个字时,突然又有了主意。
照族里的规矩,擅自闯入祖宗祠堂的女眷是要被拖出去打板子的,就是女儿也不例外。不过眼下是特殊时期,就先暂且记下这顿板子。等她反省明白了再打不晚。
小小柴房岂是能关的了她的地方。
她就知道六个时辰过去,那这条胳膊就只能当烧火棍来用了。
钮府上下根本就没派什么人看着她。
眼下老爷的尸骨未寒,这个自以为是的大格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头她那几个娘一定会和她新账旧账一起算的。
风把这破柴房的门吹的吱呀吱呀的,她就是什么人不做听着也烦啊!
她咕咕喝了一大瓢冷水。这下肚子好多了。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回头姓牟人的再上我五娘那告一状,那我可就真走不了了。
瓢被她从新丢进水桶里,里面满是冰茬。大格格顺带往里看了一眼。
水桶里的水,中心有个小漩涡儿,周围的水就围着这个小漩涡这么一个方向地转着。
纳澜馨看出之水里一定有门道。她到现在才觉得他们一定是有意要把自己丢在这儿不管的。纳澜馨笑了笑。眼下的她似乎没有那么心急了。她拿起瓢来逆着水流的方向把水全部盛出来。
可是水越往外盛水桶里的水似乎就越多。
“我去你奶奶个腿去吧!”纳澜馨真想把水桶掀翻。霎时间一股冷气从地下涌出,被泼在地上的水没用多大会儿就成了一个冰圈儿,把水桶圈在中间。
原来那水桶根本就没有底。说的再白一点儿,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水桶。
就是几条板子围在一起,成一个水桶状而已。
纳澜馨一下就来了兴质,她把头探下去。
这就是一处泉,一处无论冬夏都新鲜的涌泉。
冷气很快就散去了。
这段儿“暗井”中并没有写,纳澜馨一脸懵圈,也只能自己去琢磨了。也许是她在这儿看的时间太长了吧!很快她的头发上,眉毛还有口鼻之处全部凝成了霜花一样的冰点儿。
再不把这大脑袋瓜子拿只怕她就要被冻在这里了。
的确是。那不手都麻了吗?
脚底下还一滑,差点儿就一头栽下去了。
人是没有栽下去。她怀里视如珍宝的胳膊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那条胳膊从包裹它的外套中溜出来。自己窜了下去。
纳澜馨悔不该瞎在这儿凑什么热闹,这下完了吧!
“妳别跳!”小小的柴房门外,在呼呼的北风中,夹杂着的,好像还不止一个人的声音,纳澜馨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她身后,柴房门外,只有呼啸的北风,哪里来的什么人声啊!
纳澜馨怕是听错了吧!再说了,她也没有要跳下去的意思啊!
她为那条胳膊惋惜还来不及呢!
本来她回来如果能找到她‘阿玛’藏的金创药,也许她还能试那么一下。就算真的接不上。那至少还可以试一下啊!这就是为什么,她要把这条胳膊用雪藏住的原因。
她已经惊尽力了。
她不是有意的。她就是太好奇了。这个毛病可不好。
该死的老牟忆,你刚刚抱我那么人=紧,一定是有所图。
把我弄这儿来一定是你的主意。
要没这么一出,这会儿她该离开这儿了。
邸老虎啊邸老虎,我对你够意思了!
纳澜馨想说这也许就是你这老头的命该如此,不怪我了。她起身就要走。
她脚下的水早就变成了冰,她想动是动不了了。
脚被冻在了冰上。
“我怎么就那么天真呢!我就不该回来!”纳澜馨能做的,只有望泉生叹了。别的屁法子她没有。然而,就当他就要绝望的时候,身边的泉突然又逆着方向围着那漩涡转起来。
从中慢慢生出五个指头来。而后是手腕,小臂、大臂。
纳澜馨眼前一亮。她顺手就将这条手臂捞了出来。
她太激动了,激动的身子朝后一仰,不但没滑倒,反而还可以活动了。
她现在信了,刚刚那两个声音,根本不是空穴来风,它们当中夹杂着的,就是两个声音。这,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她瞬间觉得在这钮府上下,似乎藏有很多秘密一样。
门外还是一个把门的也没有,这不是有意的还能是什么呢?
纳澜馨来到府外,看到了这匹高头大马。
她从破柴房出来就没有再看到一个人,街上的行人除外。
她把这条手臂藏在怀里,还没等喊出“架”这个字,马儿就长嘶一声,朝牠该去的地方奋力奔去。
马这种生物是通灵的,纳澜馨坚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