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二夫人抬抬手。
“丫头片子生的再多也没用!”二夫人喃喃嘟嚷道。
“二娘妳能别瞧不起女孩子吗?”二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手中的烟袋锅子差点儿掉在地上。
纳澜馨扶住棺材,好像这棺材里躺的,就是她亲爹一样。
“小祖宗,妳能别在这儿添乱了吗?”二夫人想叫人推开她,却怎么也得不了惩。
“这孩子从小就听牟先生的,今儿这是咋了?”二夫人也起身。
灵堂内灯火通明,下人们全在这儿。
老爷走的也够寸的,要不他们不是也该回家了。千不该万不该,昨天就不该人见这个岑本中。下人们中,一个花白胡子老汉一边帮老爷擦拭着棺材,一边小声说着。
“钮安啊!快扶你们福伯回房!这儿有我们就够了!”二夫人放下老烟杆子,咳嗽了几声说道。
福伯是唯一一个见到老爷昨天收下岑本中箱子的人。
虽然钮、岑两家无过多交往,有也是生意上的。世兄弟谈不上。
每次岑老爷一来,老爷都会大病一场。
谁想这次竟直接要了老爷的命。
“不管怎么说,老五的孩子都是不详之人!我看就像二丫头、三丫头一样,找个没人的地方,拿雪埋了得了。”大夫人回到房里还惦记老五那刚刚生下的孩子呢!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叫那孩子在世上多活一天。
二丫头和三丫头就这么没的。
大丫头和四丫头命大没死成,不过这也是早早晩晚的事儿。
不是她大人夫人有多狠,也不是因为她没有亲生的孩子不知道养儿的辛苦,实在是……
自从有了大丫头之后他们钮家就没安分过,不是生意不景气,就是多病多灾。
雪梅不过是个丫头,夫人说什么,她就得照做什么,半点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二小姐三小姐命不好,才生下来几天就没了。
大小姐和四小姐,她不敢去评价,那不人就在那儿呢吗?
现在又有了五小姐,步其他几位姐姐的后尘,不过就是时间问题。雪梅应了一声出去了。
这事儿她还得和牟先生商量,在这偌大一个院子里,也就牟先生和自己能说上话。也只有他能救刚刚出生的五小姐了。雪梅拿定主意后就又回到正厅。
“大夫人说那丫头咋处理了吗?”雪梅刚一露头,二夫人就问道。
“嗯!说了!这不我来找牟先生拿主意呢吗?”雪梅小声回道。
尽管刚才纳澜馨一百个不想‘回房’。可她毕竟还只是个十来岁的丫头,回不回房可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她拗不过牟维鸿,还是被牟维鸿给拖了‘回去’。
不过路上她可一点儿都没挣扎。
“牟先生!牟先生,我想问问您!”快到“房间”了,纳澜馨想尽快地融入到‘纽漱心’这个角色中去,她不得不叫住了牟维鸿。
看他的样子就是教书匠没错了,先不管是不是了,我还是先试试他再说。
“先生先生!我能问您个问题吗?”纳澜馨刚要了问,不想等到的并不是回答。
“大小姐您就别嚷嚷了!我早看出您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小姐!”牟维鸿这话要是在乍一遇上纳澜馨时就说出来,那纳澜馨巴不得叫他把自己和妹妹送回去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不为别的,就为二夫人那一番‘丫头片子就是再多也没用’的话,她也不能走。
最起码不能现在走。
“牟先生您都看出来了?”纳澜馨一脸的兴奋,对于牟维鸿的反问,她一点儿也没觉得吃惊。
“大小姐和四小姐早就死了!”牟维鸿语出惊人,纳澜馨一脸木讷地站在房门外。
就像他说的,假如这个纽漱心早就死了,那我是谁、为什么他们还能看到我和我妹妹?
纳澜馨一脸的问号。牟维鸿要是不给她解释清了,她都不一定能放牟维鸿走。
“都是我办的,我哪能不知道呢?”牟维鸿蹲下身子,他话中有话。
纳澜馨想了想,她想说这个牟先生有点儿意思。她咧开嘴笑了笑。
“没事儿大小姐,我不说没人知道,我说您是大小姐,您就是大小姐!”牟维鸿一眼也不眨地盯着纳澜馨,话说了一半儿,又留了一半儿。听的纳澜馨直挠头。她什么也没有听明白。
那好吧!就像他说的,我就是大小姐,我就是“钮漱心”。我要代她行使我大姐的权利。
省得那些个小妈总是看不起我们女孩子。
“现在妳要问什么就问吧!”牟维鸿突然换了一种口吻说道。
“现在是哪一年?”纳澜馨不假思地索地问他。
“光绪廿五年!”牟维鸿一秒也没思考,“我不是在学堂上说过的吗?”
“嗯!我不记得了!”一句不记得,纳澜馨就把自己推了个一干二净。
“那现在妳记住了吧!”牟维鸿若有所思地说道。“嗯!”
牟维鸿说罢起身离去。看着他的背景,纳澜馨想起来了,没来的时候,她看过一本记载什么七眼泉的传说,那时她刚一听到‘湍泉岑老爷到’这句话后,她就已经想到了。
她想:自己一定置身于这个故事当中了。
她也起身回到房内。
她好像又忘了,她是和妹妹一起来的了。
她刚刚也好像没感觉到咋冷。
好像冷与不冷都只是个感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