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人心惶惶的,也有胆大之人跟出来想看看热闹。
牟维鸿都烤出汗了。他走出镇子后不远就停下了。“孩子!妳不要往前走了!”火光这时候小了很多,地上的雪也都被烤的露出地皮了,虽然再往前走也没什么,但是牟维鸿并没有这样做。
纳澜馨没几步追上他,也没有再走。
她正要问个究竟。
“自作孽不可活!”牟维鸿小声来了一句。不过纳澜馨听到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你说什么?牟先生!”“呵呵!没什么,再说妳不是都听到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她听是听到了,可是,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呢?“走吧!我们回去。”牟维鸿再次拉住她,不叫她再往前走。“放心,妳妹妹没事,跟我回去就是了,不然官府来人,我们说不清楚。”
你明知道这样你还来。
也不管纳澜馨同不同意,牟维鸿拉住她就走。
许是刚刚没有注意的缘故吧!“妳怎么把妳阿玛的大氅穿上了。”牟维鸿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牟先生,您没事儿吧?”刚一回府,下人就围过来问。
已经看不到多少火苗和红透的半边天了。
“我没事,你们不给跑去给老爷守灵,跑这儿来干什么?”牟维鸿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怕,不是怕岑本中和二老爷他们再来捣……”纽安的话说了一大半儿,刚要说完就不说了。府门并未关,他指向府门外,一个走路踉踉跄跄,衣衫褴褛的男人。
那男人跌跌撞撞地总算跑回府内了。
一脸慌张的他还不忘关门。
他的衣物被火烧的差不多了,也全仗着有这大雪地,不然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两说。
没人敢问他什么,说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跌跌撞撞地回到房内。当晚,就没有人再见他出来过。
“我们明早就给老爷出殡吧!”见那男人回房,也就没有几个再看他了。
牟维鸿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没有人再敢来造次了!”牟维鸿又说了句,他扎紧孝带,朝正厅走去。“哦!对了,一会儿官府若是来人,就说二老爷不在!”牟维鸿说完,再也没回头。
果然,牟维鸿刚一消失。府门就叫人砸的震天响。
“奉寿大人之命,来拿凶犯钮保廷!有敢阻挠者,一并锁拿!”就算是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也不敢轻易的得罪官府的,尤其是那管辖一方的寿恺寿大人,就更没有人敢惹了。
“回几位差爷的话,我们二老爷不在啊!”钮安想阻拦差爷拿人,差爷们哪里肯听他的!只一下便叫他磕了个愣头青。
他们可不止一次一来钮府了。
钮保廷的房门被他们一脚踢开,好家伙,里面的景象简直叫人不堪入目。
钮保廷光着个屁股端坐在火盆旁。火盆里面,是他还没有燃烬的衣物。可这也就算了,正当他们要上前锁拿他时,但见这钮保廷忽然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朝火盆里撒起尿来。
榻上,是他吓的瑟瑟发抖且有孕在身的夫人。
“钮二爷,别在这儿装疯卖傻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带头的差爷挥了一下手势。
钮保廷没有应茬,他只是看了一眼夫人。又大哭大叫起来!
几个人还是上前拿了他。任凭他夫人如何阻止,哪怕钮保廷赤身**,也全然挡不住差爷们拿人。
“慢着!你们凭什么拿我叔叔?”少女的声音很尖锐,叫他们想听不到都难。少女厉声喝斥罢,突然大叫起来,原来她看到了赤身**的叔叔。大叫着又跑出房间。
“乳臭未干!”为首的差爷怎么可能把一个十岁的女孩子看在眼里。
“把我婶婶吓坏了!你们负担不起这个责任!”少女虽然跑出房外,可是她的气势却一直占据上风。
为首的官爷不理他,人,他们照拿不误,只是他们给他穿上了衣服。
火盆里的火苗燎着了床榻,二老爷夫人吓的大叫一声。
“这是真疯了!”为首的差爷叫人也许是生出怜悯之心了吧!几个人扶住她。
“妳们放开她!”纳澜馨扑了过去,她从这几个差爷手中抢过婶婶,并顺势将骚气冲天的火盆打灭。好在那窜到床榻上的火苗也一并叫她给控制住了。
“妳这个小妖精,别碰到我儿子!”她死死地护住婶婶,可是婶婶却并不打算领她的情,只一下便将她险些推出门外。
随即又一屁股坐到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好在,什么都没有再发生。
钮保廷还是叫他们给锁走了。无论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他谋杀的罪名是落实了。
在钮家,他本身就是不讨喜之人,被人拿去做牢在钮家人看来那就是罪有应得。
黑暗中,一个声音冷笑着。
一切都是照着他的意愿来的,岑本中死了,钮保廷被锁进了官府,接下来,就是这个死人了。
纳澜馨也跟着跑出府外。
街上空荡荡的,虽是大年夜,可是人影却寥寥无几,纳澜馨绝望地再次看了一眼这条街道。
好像,她很熟悉这条街道一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角色转变的会这么快,她已经默认自己就是钮漱心,就是这个府上未来的掌舵人。二叔的被抓叫她更加意识到,她的这个长女身份有多么重要。
她吞了一口口水,静静地回到府内,一个人默默的思忖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