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母亲是青梅竹马，感情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没有否认，苏海峰看了眼苏颜兮，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她的性命更重要，可孩子是她的执拗，她心里的痛，所以……”

再给他一次选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苏颜兮的性命。

只不过，他没想到他的妻子是个比他更执拗的人，从嫁给他开始，就一心想要为他苏家延续香火，哪怕用她的命换，她也心甘情愿。

可惜，她没有生下苏府的嫡长子，只能遗憾离世。

“呃……”

拜托，她不是真正的苏颜兮，不要一脸愧疚的看着她，这让她莫名感觉压力山大。

“我明白父亲的选择，不会因为这事怨恨父亲的。”

轻咳了一声，掩去眼底的尴尬，苏颜兮抬手摸了摸鼻子，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安慰她便宜父亲的话。

“……咳，你明白就好，就好……”

一听苏颜兮这话，苏海峰差点儿没给自己一巴掌，未免被看出什么来，忙移开了视线，掩去眼底的古怪，生硬的岔开了话题：“那个……为父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兮儿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听闻母亲坐稳胎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夜里睡不好？”

倒没有注意到便宜父亲的异样，没有被那么愧疚的眼神看着，苏颜兮轻松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话问出了她心里的第二个问题。

“你母亲身子不好，孕期的症状一直都比寻常孕妇剧烈，第四个月开始，她就时常抽筋、盗汗和做噩梦，好几次险些流产，也就华太医医术高明，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否则，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兮儿你了。”

回想起往事，苏海峰脸色又沉重了两分，一时没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回忆道：“还是后来皇上从华太医那里听闻了你母亲的情况，就把宫里特供安神香赏赐给了我，每晚点上一支，你母亲果然能够安稳入睡了。”

“每晚都点？”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那安神香的味道是挺好闻的，不算太浓郁，但长时间点的话，一个身体羸弱的孕妇能承受得住吗？

苏颜兮表示怀疑。

“嗯，不点你母亲就会做噩梦，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他也不是没想过那安神香对孕妇的身体会不会有影响这个问题，中间停了两天，结果一整晚他妻子都在做噩梦，一闭眼就做噩梦，反复折腾之下还动了胎气。

没办法，他只好妥协，再不敢断了那安神香……

“父亲在母亲身边，母亲也会噩梦不断？”

这不太正常吧！

盗汗抽筋睡不好，她还能理解，可她没听说过哪个孕妇从怀孕四个月开始就一直做噩梦的。

“为父在不在，你母亲都会噩梦缠身，只有点了安神香才能睡得安稳。”

以前倒没有注意，这个时候苏海峰也察觉了异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厉，稍纵即逝。

“父亲问过母亲都做了什么噩梦吗？”

挑了挑眉，苏颜兮思忱了片刻，复又继续询问。

“问过。”

看了眼苏颜兮，苏海峰点了点头，答道：“有梦到我战死沙场的，有梦到流产后孩子化成厉鬼索命的，有梦到苏府家破人亡的，总之，不是关于孩子的，就是关于为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