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能以平逆贼的名义把顾令拉下来,犹如把一炳悬在脑门的利剑挪开了,试问谁不心动?
可……若是失败了呢?
这个念头刚跃入脑海,乔夏便好像看穿,她笑了一声:“王爷,您自己就是武将出身,成王败寇,是年纪大了磨没了您的锐气还是什么蒙蔽了您的双眼?”
“天下从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得到就必须失去,从没有面面俱到的东西,您说是吗?”
镇南王眼神跟淬了毒一样死死盯着乔夏,她身边原本安静品茶的郎熙似有所感,抬眸盯着他,眼神冰凉。
肖流光只感觉到了莫大压力,几个呼吸之后,他率先败下阵来,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乔夏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看着郎熙,语调轻快:“阿熙,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少年看着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要和阿姐在一起,过什么日子都无所谓。
——
苏青德回宫之后,把自己脸上的巴掌印给顾令看,之后加油添醋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
顾令脸色铁青:“要本王以帝王仪仗去迎接,他也不怕折寿!”
他沉怒异常,却又因为对方的身份不好下手,只得勉强按捺,挥手让苏青德回去养伤。
至于所谓的皇太子,他冷笑不已……只要没踏进这个宫门,谁会承认他的身份?
顾令想清楚其中厉害关系,自信主动权还是在他手中的时候,便也不再理会那劳什子皇太子——他一日不承认,这天下就一日还是他顾令的!
摄政王走到高处,在鎏金的龙椅上轻抚,而后……坐下。
他以帝王之姿,打开奏折,眼底全是对这至高皇权的志在必得。
找到皇太子的事情在整个大梁愈演愈烈,身为摄政王,却毫无作为,天下笔者以文章讨伐,顾令险些砸了御书房,可最后迫于压力,不得不几次三番做出样子,几度派人去镇南王府接人。
毫无例外,每次都没有结果。
皇太子立场坚定,要顾令亲自来接,并准备好帝王仪仗。
那样做,等同于把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全交了出去,顾令顶着压力,就是不低头。
原以为不过就是遭些骂名,却不料,僵持了两个月后,他等来了开始凋零的朝堂。
他不承认郎熙皇太子的身份,可其他诸侯承认,保皇派也承认。
许多大臣走进镇南王府拜见皇太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庙堂过。
白日上朝,顾令盯着空了一半的文武百官之列,双拳紧攥,青筋暴起。
与此同时,苏青德脸色惨白,双手捧着一道圣旨入内,颤声道:“王爷,皇太子下旨,将朝堂暂设在镇南王府中,让您……”
是了,这年头,皇太子确实是可以立圣旨的。
他原以为自己占据皇宫就是最大的优势,却不料,那皇太子轻易就推翻了这个优势——他身为皇太子,他在哪,哪里就是皇权中心。
整个金銮殿落针可闻,剩下的还没走的,都是顾令的心腹,他们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良久,便见顾令铁青着脸,大步走上龙位,一撩长袍,大马金刀的坐下,竟是直接撕开了最后一层伪装:“镇南王居心叵测,以假皇子乱江山!本王形势所逼,即刻发兵——平乱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