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娘子多少有些不甘。
但一想到某些“现实”,她又不得不低低的叹了口气。
……
一晃又是三年。
成了亲的郑晚君,又是斗极品,又是开铺子,又是生孩子,忙得风风火火。
季克己呢,也没有急着参加春闱。
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读书太晚,能够考中秀才和举人,已经是奇迹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那么一股神奇的力量。
让他在考场上,总能超常发挥。
考试结束,他自己重新去看自己写的文章,都有种“惊艳”的感觉——
这、是我做出来的文章?
鬼使神差的,他按照同样的命题,试着再破题,再写作,写出来的文章,跟考场上的文章,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季克己知道,这,应该才是他的真实水平。
而考场上的他,更像是被某个光环庇护住了,这才一路顺遂!
至于那道光环——
季克己下意识的去看向赵青云家的方向。
是的,不是隔壁。
与郑晚君成亲后,季克己便搬出了郑家。
靠着自己在印书铺子的分红,以及中举后,有些人家的“礼金”,季克己在书院前街置办了一个两进的小宅院。
他不是赘婿,更不是靠着妻子嫁妆的无能男子。
他感激先生兼岳父的照拂,也敬爱能干的妻子,但他始终记着,自己姓季,不姓郑!
成了亲,搬了家,季克己却还是继续跟着郑先生读书。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便愈发刻苦。
他拿出了当年在书铺时,一边做工,一边读书的劲头儿,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一天十二时辰,只睡两个时辰。
每天就是自家、书院和郑家,三点一线。
家里的事务,父母、弟妹还有老宅的一群极品,他都甩给了郑晚君。
若是换个其他的女子,或许会有压力,会有情绪。
但,郑晚君不会!
她本就是个坚强、独立的女子,从小又看到亲娘万娘子家里外面一把抓。
所以,家里的这些事,对她来说,不是麻烦,而是挑战。
“不行!你这个月的月例已经花超了,不能预支下个月的。”
郑晚君已经非常有当家主母的做派。
不成器的小叔子,在她的强势之下,也不敢作妖。
“阿爹、阿娘,你们也不要偷偷塞钱给小七郎。每个月二两银子的月例,都能抵得上寻常人家半年的花销,可小七郎不到几天的功夫就花完了。”
季家可不是豪门大户,更不能纵出纨绔子弟。
再说了,季家原本是个什么样子,郑晚君比任何人都清楚。
哼,若不是靠着郑家,季家能过上如今这种使奴唤婢、二两月银的好日子?
幸而公婆虽然糊涂了些,却胜在听话。
小姑子也有些极品,郑晚君也能轻松拿捏。
总体来说,郑晚君对自己的家庭状态,以及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还是非常满意的。
现在只等来年春闱,相公高中三甲,她这个科举文女主就能成为真正的人生赢家。
教训了小叔子,又“劝说”了公婆,郑晚君扶着腰,慢慢走向自己的正房。
她没有看到,在她的身后,小叔子和公婆等都露出了愤懑的眼神。
“阿娘,阿嫂也太跋扈了!”
“是,大哥确实是靠着郑先生才有今天,可、可阿嫂已经嫁给大哥了啊。”
“就是就是,既然嫁到了季家,那就是季家的儿媳妇。哪家儿媳妇像她这般不敬公婆,刻薄小叔和小姑?”
季小弟和季小妹,一左一右的在季三郎夫妇耳边抱怨着。
“不许胡说!以后你们要听大嫂的话!”
季三郎心里也憋屈,可他知道,自家儿子还没有考中进士,还没有当官儿。
他们季家,还需要靠着郑家这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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