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对她是束缚,又何曾不是让她施展才华的舞台?
安宁看着眼前志向高远、心怀天下的俊俏“少年”,温柔地笑了。
她尊重着妹妹的选择。
只盼着她、哥哥和承儿得偿所愿,也盼着大楚海清河晏,盛世繁华,方才不负他们的负重前行。
……
时间如梭,四季轮换,转眼又是十年过去。
大楚在容渊的治理下,能人辈出,盛世强大,无人敢犯,帝国上下一片欣欣向荣。
小皇帝赵承也长大了,再过一年,就到了他亲政的年纪。
此前,他向容渊请求,想去外面历练一番,看看大楚的底层百姓,和地方治安。
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容渊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允了。
安宁觉得让孩子出去外面看看也好,总是闷在皇宫里,跟百姓隔离,以后就容易被百官蒙骗,纸上谈兵。
出去走一走,接触一下人生百态,承儿才能更好地治理江山,成为一代明君。
然而,安宁没想到,儿子成为明君的盛况她还没看到,他情种帝王的潜能却好像被唤醒了?
半年后,当赵承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跪在容渊和她面前,说非卿不娶,要立她为后……
安宁还没反应过来,容渊就冷声驳了。
然而,出去一趟,小皇帝骨头好像更硬了,当即就跟容渊杠了起来,说如果不能立心爱女子为后,他就终身不娶。
容渊冷笑一声,手上的茶盏直接掷了出去,将赵承的额头砸出一道口子。
赵承原本是九五至尊,至高的君主,无人能冒犯,可眼前这个男人却说打就打,暴戾成性。
赵承死死地握紧双拳,将恨意压下,只低着头无声地抗议着。
安宁被吓了一跳,慌忙就要去看儿子的伤势,并叫人赶紧唤太医来。
容渊握住她的手,冷戾的眸光扫过赵承,“去太极殿外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跟本座说。”
赵承闭眼,对着安宁磕了三个响头,抱着被吓晕过去的心上人离开了。
“哥哥……”
安宁急得眼泪在打转。
容渊将她揽在怀里,眉眼间哪儿还有刚才的冰冷刺骨,骇人威压,只怜惜万分地抚着她发白的小脸,低低叹息,“或许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养他。”
安宁呆住了,泪眼朦胧地看他,张了张口,想说“少年慕艾,有了心上人也是正常的”,“承儿如今正是叛逆期的年纪”,但这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从小到大,容渊都在教导赵承帝王心术、着眼天下百姓,做一个合格的君王。
可他才出宫半年,没有为民请命,没有感受百姓疾苦,只沉溺于情爱中,不管不顾把一个女子带回宫来闹……
这是真爱吗?
安宁不禁想起这些年容渊对她无微不至的保护,从不会叫她有半分难堪委屈,更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主宰她的命运。
她实在不懂明明那么聪慧的孩子为何会如此犯傻?
仿佛从前那孩子日夜辛苦地学习成为天下之主的努力都成了一个笑话。
安宁的眼泪掉了下来,“哥哥,是不是我们错了,我们没有经过承儿的同意,就让他背负整个帝国的重担,强加在他身上那么多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