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然心中不舒服,对安楠的印象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从小,他都能凭自己的家境、外貌得到其他人的优待,想要什么都有人双手奉上,他不想要别人还会不高兴;可如今,他只不过想吃一块肉,却眼巴巴看了许久都没能得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安楠三两下吃完了自己的饭菜,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收拾完垃圾便到阴凉处休息了。
下午又是繁重的体力活,安楠休息够了,体力又恢复好了,干起活来精神十足。
但杜青然就不是这样了,他依旧浑身酸痛,而雪上加霜的是,细皮嫩肉的双手被坚硬的砖块磨压得更加伤重了,几乎是血肉模糊,他能坚持搬砖,靠的都是意志力在撑着。
“砰!”地一声响,安楠扭头一看,杜青然刚搬起的一垒砖已经掉到了地上,震起一阵灰尘。
“怎么了?怎么了?”附近的砌墙的工人听见声音,连忙问道,等看见是杜青然摔了砖之后,便立刻不以为然地说,“哎,搬不了那么重的就搬少一点呗,小心被砸了脚。”
杜青然突然蹲到了地上,看着自己两只颤抖不已的手,手心破皮、血肉模糊,再加上尘土砖粉,看起来很凄惨。
他苦笑道:“我的手受伤了,刚刚是太疼了才不小心摔了砖的。”
说完他往安楠戴了手套的双手看去,有些羡慕地说:“还是安姐有经验,戴了手套。”
安楠假装没看到他那可怜的眼神,想要自己把手套让给他?呵呵,不可能了,之前她还没从记忆中找到他与原主的纠葛的时候,她还能好心地让给他戴戴,但是知道之后,她不报复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好心浪费在他身上?
“一双手套才几块钱,很便宜的,你下班回去之后就买一双,明天手就不用那么受罪了。”安楠呵呵地说道。
旁边那个砌墙的工人也附和道:“对啊,一双手套可以用很久了,不用省那几块钱的。”
杜青然顿时收回了自己的手,明白想让安楠把手套让给自己的打算是成不了了,便干笑着说道:“好啊,我回去就买一双。”
安楠轻轻笑了一声,继续干自己的活,杜青然虽然手很疼,全身都疼,很不想干活,但他现在没有偷懒的资格,因为搬砖这份活,是多劳多得的,他要是嫌辛苦不干了,那今天一家人就只能饿肚子了。
于是他只好忍着双手火辣辣般的疼痛,咬着牙坚持下去。
好不容易等他精疲力竭地下班,回到家,迎接他的并不是亲切的问候,而是抱着一个手机,喃喃地仿佛在和人打电话的母亲:“老杜,你怎么还不回家呢?你该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吧?你怎么对得起我?!呜呜……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
杜母说着说着就又哭又笑,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而一旁的杜清清,则对母亲的状况视若无睹,她手上也拿着一个手机,正低着头不知道在玩什么。
杜青然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走进去,猛地坐到陈旧的沙发上,杜清清终于看到他回来了,立马问他:“哥,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杜青然从怀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她,说:“你现在到菜市场去买菜。”
“哥,买什么菜呀?我们又不会做饭,不如干脆点外卖吧?”杜清清嘟着嘴不乐意地说道。
“不行!外卖太贵了,自己买菜做比较便宜,不会做就学着做!”杜青然冷着脸道,杜清清只好不甘不愿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