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一直想要从技术上领先,他总是跟我们说这是比有钱有权有兵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从三年前他被削职并且开始被囚禁在京城不得不装傻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召了一帮孩子,跟着二爷收揽的各项人才学技术。这帮孩子是比任何矿产任何士兵都要重要的资源,所建地窖也是为了保护这些孩子们。”于三娘戴着斗笠走入雨中,边走边说。
地窖的入口在非常隐秘的树林中,她掀开地上的一块落满污泥的铁板,带着我们几人走下铁板下的陡峭台阶。
“是啊,别看这样,咱们冷大夫可是用毒高手,而三娘可是操纵弩机布设机关的天才。”胖厨子说道:“还有那小个子,你之前见过的就是笑的特别谄媚的那个,他专门管着贵川地区的情报,易容技术精妙绝伦,而且不论是伪装什么样的人都是得来应手。”
三娘瞥眼看着胖厨子笑了:“蔡头儿你倒是夸了一圈儿人也不说说自己,你可别瞧他这一身肥肉,轻功要是跑起来简直就是一只穿梭来去的肥鸟!”
我被他们几个聊天时候轻松的语气逗笑了:“倒都是人才,听你们说话就知道你们是二爷的人——”
话音未落,我就听见石阶下传来一阵喧闹嬉笑声,油灯光映在石壁上,我抬头看了看,竟然是类似于水泥一样的材质,难不成这也是二爷手下的发明?
“哎哎,崽子们,别闹腾了,是谁跟我说特想见见嫂子的!”于三娘特霸气的走下石阶吼道。
我就听见一群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嫂子?!传说中二爷在京城娶了的女人,之前三娘你还不给我说是个贱人么?!”
“呆子闭嘴,人都来了你还敢这么说!”
“那个女人脑子有毛病了才会找二爷啊!我之前好像查过,听说叫柳七——还是个疯女人呢!”
“哟哟,真不愧是跟着先生学情报的,连嫂子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
我听着吵闹的说话声走下了石阶,面前霍然开朗,十几个年轻的男孩儿女孩儿在眼前宽阔的地窖里,整个巨大的地窖里满是各种奇怪的装置,鸟笼秋千木箱铁甲,木桩日晷鱼缸灶台,甚至有几个少年用钩子倒挂地窖天花板上。年轻的少女们穿着简单的短打,席地而坐,手头不是女红布鞋,而是箭矢机关。
“嫂子——!”我这才一出现,那头十几个人扯着脖子齐声喊道,话音刚落就滚作一团哈哈大笑。
我知道我裹着肥大的绒袄,手上缠满了纱布,头发乱糟糟而且脸上还有伤疤,模样看起来活像是个饿成狗的流民,却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毒物那班人怎么都不回来,我真怕老寡妇折腾死他们!”
“你笑什么,等下就轮到我们了!虽然不是习武那班的人,我们机弩班的人也被逼着要去习武训练!天呐杀了我吧,让我躺在榻上弄些小玩意儿还好,让我去跑步岂不是要我的命么?”
“少叨叨了,就老寡妇那地狱训练,我觉得我活脱脱要去了半条命——”
“正好就当消瘦一下腰上的肉了,这些天梅雨没法实际出去布设机关训练,真是要闷死了。”
他们喊完了就又咋咋呼呼说话闹成一团去了,我却感觉到了轻松。二爷招了这么一帮孩子啊,活脱脱像是我在国外读书时候的休息室,在这里竟然也有随意自然的培养他们的地方。
于三娘满脸宠溺,笑着对我说:“都管不住了,他们平时课业重,训练也多。到了关键时刻倒是一个个都听话,只是平时太散漫了些。说来,这些女孩子们也不过十五六岁,约莫只比你小一两岁吧。”我才恍然想起来柳七这身子不过是十七岁的样子。
“好了孩子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之前打赌除了我以外那几个臭爷们全都赌输了!你们还记得赌注么?”三娘大笑说道。
“噢噢噢!记得记得!”一帮人哄笑着叫起来,那几个女孩子长得不算漂亮,却个个大胆肆意,眼见着就要朝冷大夫扑过来,大夫吓得直往我身后躲,姑娘们叫起来:“大夫你这小身板真不想怀孕的,要不我借你个西瓜赛衣服里头!”
“蔡头儿!我们情报班的先生去哪儿了,莫不是听说自己输了就逃了!他之前还信誓旦旦跟我们打赌,说是若是输了就给自己老母写信,说自己要给村里打铁的汉子生娃呢!”男孩儿们也起哄。
一个脸上有几分雀斑的女孩儿挽住了我,笑嘻嘻道:“嫂子,这可是盛况啊,难得见他们几个臭男人出糗,我们可一定要去镇上围观!看他们怎么找男人说自己怀了的!蔡头儿脸皮特厚,情报班的先生,就是那小二,他又会扮女装,就看着冷大夫怎么办了!”
我忍不住也笑起来:“走,咱们几个押着他去,你们到后院去搬西瓜,看老娘非要给他腰上绑上西瓜去!”
“得令!你们几个快点,嫂子都支持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