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故友,但蔡瑁心中仍颇为不安,毕竟过去十几年间,襄阳蔡氏一族将宝都押在刘表身上,而蔡瑁作为镇南将军军师,辅佐刘表屡屡与曹操为敌。
只不知在曹丞相心中,这是否算一种老朋友的“背叛”?据蔡瑁所知,虽然阿瞒确实很念旧,但对背后捅刀子的至交张邈,仍是赶尽杀绝,举族诛灭。还有那个在雒阳时经常跟他们一块玩的南阳人许攸,曹操官渡能胜,从袁绍处跑来投奔的许攸可谓居功至伟,可等顺利夺取邺城后,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所以曹操嘴上虽说他不忘旧谊,蔡瑁却丝毫不敢托大,战战兢兢地说道:“丞相,瑁未能说服刘牧早归朝廷,更劝不住他悖逆寇乱南阳,有罪啊……”
蔡瑁往死人身上甩锅,曹操却道:“不然,刘镇南久用荆州之民,身没之后,诸子鼎峙,那刘琦受刘备蒙蔽太深,竟欲负隅顽抗。幸亏德珪慧眼识主,奉刘琮为正嗣,又劝其归顺朝廷,襄阳、江陵得以不战而服,让荆州黎民百姓免去刀兵之灾。”
“我又听蒯异度说,德珪忧虑那刘备南遁,便抢先半月来江陵收拢水军,封闭府库粮仓,以待王师。如此看来,德珪非但无罪,更有大功!足以封侯矣!”
一番话安抚住蔡瑁这个手握江陵军队的实力派后,曹操亲执其手:“来,你我同车入城!”
蔡瑁忙道:“不敢,瑁愿执殳,为丞相马前导从。”
曹操执意如此,拽着蔡瑁上车:“德珪,想当初,吾等同年举孝廉,那时在雒阳做郎官的人不少,但唯独你我最为要好。后来各自外放为官,只得依依惜别,今日故交再会于楚都,幸甚至哉!且与我共叙少年旧事。”
但落座后,曹操却不着急叙旧,反先问起军务:“前几日,我令军师祭酒杜子绪先来江陵传令,让德珪清点水军战船,以备早日入江下洞庭巴丘,绝刘备南逃之路,他可已办妥?”
蔡瑁忙应道:“瑁都已奉命筹备完毕,应派出的上千艘大小舟船停泊在码头,士卒弓弩皆备,划船的水手也齐全。只等丞相明晨检阅后,便可出发!”
曹操却道:“襄阳叛刘琮而投刘备、刘琦的士吏可不少啊,这种人,江陵水军中是否也有呢?”
蔡瑁明白曹操担心所在:“舟师校尉张允,出身南阳穰县张氏,是吾姑父已故张太尉(张温)之孙,也是刘牧外甥。”
“当初刘牧因党锢遭到缉捕,南奔避难,正是被张氏庇护,在荆州躲了快十年。刘牧感激张氏,将其妹嫁给了张太尉之子,这才有了张允。所以张允是刘、蔡共同的亲戚,他早已北慕王化多年,支持举州归附丞相,绝对可靠。”
“其麾下军候,也是瑁一一挑选过的,皆一心归顺朝廷,欲报效丞相,家眷也都住在江陵。而杜君吏事精明,又请高陵亭侯(曹纯)往每条船上加派虎豹精兵督战,绝不会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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