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林老师贴在画室右后方的展示墙上。
每次讲人物时,许之夏都被拉出来公开处刑。
而且,不知道谁恶作剧,居然在旁边写上:许之夏男朋友打卡地。
许之夏羞臊,却也会偷偷许愿,画里的那个人,要真是她的男朋友,就好了。
但她明白。
这是妄想。
临近暑假,许之夏越发纠结。
纠结自己要不要回玉和。
意外之下,许之夏争取到一个机会,七月初跟随林老师去接待一位颇有名望的艺术馆主理人,她将有机会看到很多极具收藏价值的真迹。
六月上旬,许之夏送完快递,大汗淋漓回到宿舍,洗澡洗到一半,熄灯了。
她预见性地打开手电筒,继续洗。
洗完后,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椅子上,擦头发。
头发是没办法吹了,好在夏天热,坐一会儿,用手指拨一拨,不久也就干了。
只是在这一点点的空隙里,她也会想起萧野。
想起他叮嘱她,洗完头要尽快吹干……
许之夏摇摇脑袋,把这些思绪甩走。
白馨这个暑假不回家,她找了一份画室助教的兼职,现在,打着手电坐在位置上填留宿申请单。
许之夏看白馨一只手拿手电筒,写字不方便,主动过去,帮忙举着手电筒。
也是这时,她决定不回玉和了。
与其回去,心思翻搅涌动,还不如留下来找一份兼职,赚点钱,减轻家里的负担。
许之夏在学校过了十八岁生日。
那天,一整天,她没有收到萧野的任何信息。
她知道,她不回玉和,他有些生气。
她也知道,这份生气,来自哥哥对妹妹的惦念,仅此而已,无关其他。
上次,他还直接挂断电话来着。
不过也好。
许之夏想,或许她就需要这些,然后把那不该有的爱恋,放下。
六月末,许之夏置办了一套正装,缎料的米白色中长袖衬衫,微微的珠光感,衬得人温柔、气质,搭配杏色高腰及膝铅笔裙,腰头不规则设计,裙摆左侧开了个小小的叉,正式却不沉闷。
七月初,早上九点多,许之夏穿着那套正式的衣裙,脚上是萧野送的那双高跟鞋,她跟随林老师去北都机场,接机艺术馆主理人黎老先生。
黎老先生是一位华侨,终其一生为国内外艺术交流搭建桥梁。
此次交流,他还带着几位有名气的华人艺术家,要在北都呆两天。
林老师跟黎老先生问好时,说的是:“世伯,好久不见。”
而黎老先生和蔼地拍了拍林老师的手:“你父亲还好吗?”
林老师:“老样子,记不起人。”
黎老先生愁容地点点头,又宽慰地笑一笑。
许之夏这才知道,林老师,不止大学教授这个身份。
艺术圈,家世背景,是一把漂亮的爬梯。
在这一刻,许之夏有了更具象的认识。
黎老先生招了招手,一位长相英俊,气质儒雅,带着银丝眼镜的年轻男人上前。
黎老先生介绍:“这是书殷,你还记得吗?”
林老师:“记得,就是不认得了,上次见,才这么高。”
林老师比画了一下腰间高度。
林老师又和几位艺术家打招呼,然后朝机场外走。
一群人先是去北都艺术馆。
许之夏跟在身后,瞻仰馆内收藏。
快中午时,林老师叫了声:“之夏?”
许之夏赶紧上前:“老师。”
林老师给大家介绍:“这是我的学生,2010级造型艺术专业的,是个刻苦,又很有灵气的孩子,叫许之夏。”
有林老师的引荐,许之夏被大家放进眼里。
她因为提前做了功课,见解和表现算得上大方得体。
中午,在高档餐厅吃饭。
餐厅占地一万平米,满园油松,在夏季觅得一丝凉爽。
吃饭的地方以白色为主调,红酒墙曲折其中,落地窗外一片湖,天鹅游来荡去。
许之夏落座,一切小心翼翼。
旁边的人怎么做,她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