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是现在这样；你也没有想到，你还有机会留在她的身边……”何菲冷静地道。

“你等了我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薛啸秋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女人。

何菲低头，认真地看着他，道：“不仅仅是这些。你原本是想借着这件事，让景陌恨你欺骗了她的事，从而顺理成章地向她坦白所有的事实，将她推给孟哲暄。

可是你没有料到，她竟然犹豫了，并没有和你翻脸……所以惊喜的你也犹豫了，没有将隐瞒她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她。我看你并没有提到我，所以就没有出现。”

“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薛啸秋疲惫地揉着头，声音沉沉地问道。

何菲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走到了他的身后，替疲惫的他揉着额头，指法轻柔，悠悠地道：“或许是我一直以来，把事情想得太悲观了。景陌连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的反应都可以控制，看得出来，她对你感情，比我想象的深。”

薛啸秋蓦然一惊，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些年对她的付出没有白费，她对你感情，至少比我想象的要深。”何菲道。

薛啸秋愣了一样，眼里渐渐地出现了笑意，道：“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我努力下去还是有希望的。”

“别得意的太早，等她知道了你让我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你的麻烦才算是真正开始。”何菲说完之后，就松开了手，缓缓地走向了窗户，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怎么向她解释一切吧。我先走了。”

“小菲。”她正要跃下去的时候，身后的薛啸秋却出声唤住了她。

这是儿时，他唤她的小名，自从他们一起熬过地狱般的训练期，正式成了组织的成员，有了代号以来，他从来都是叫她‘军师’的。

此时，听到薛啸秋又这样叫她，何菲一时僵硬在了原地。

“我离开的时候就对你说过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不管等待着我的结局是什么，我只想要一个人走下去。”薛啸秋看着她的背影，极认真地道：“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替我好好照顾小越。”

他用这样的小名唤她，又用这样认真的语气和她讲话，何菲知道这是他的警告了。也知道，薛啸秋不想再有下一次。

“你有你选择的路，我也有我选择的路。我无法阻止你任何决定。同样地，你也无法阻止我的决定。”何菲转过身来，阴影里面，薛啸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道：“从我七岁那年被卖进组织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们一起接受非人的训练，一起熬过那些暗无天日噩梦般的岁月，一直出去执行第一次任务，一起面临无数次的险境，然后一起活了下来。

只有你在，我才觉得自己还是活在人世，而不是已经身在地狱。如果没有了你，我无法想象我的生活，应该怎么继续。

我什么都不怕，唯独怕你不在了。怕你因为景陌而丢了性命，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看着你的，保你周全。”

“小菲，我……”何菲一向冷若冰霜，何时会对人这样推心置腹，她这翻话，瞬间就震惊了薛啸秋。

两人从小相识，一起在非人的磨难之中长大，他们之间是有感情，可是薛啸秋没有料到她竟把他，看得这样重。

“你不需要说什么，也不要觉得有负担。我只是怕你不在，并不是要你承诺什么。一直以来，我什么都不奢求，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而已。”何菲看着薛啸秋起身向自己走来，她竟然胆怯了。

她一秒也没有停留，利落地翻下了窗户，悄无声自己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她逃得如此狼狈，全因自己一口气将憋在心底的真心话，全部向他吐露了。

现在，她除了这份对他的心意，是干干净净的以外，其他的一切都被那恶魔夺走了，玷.污了。

薛啸秋伸手去抓，不过只是抓到了一抹空气而已，心情不由越是沉重了。

他为自己选择了一条无比凶险的路，能活到哪一天，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才不想有人为他的选择而被连累。

可是何菲刚刚的话，让他明白，这条艰险的路，坚定的她，一定会陪他走下去的。

夜色越来越沉了，这一夜，孟哲暄无法睡好，景陌无法睡好，而薛啸秋也是彻夜难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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