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旸道：“行了。直接说你到底想什么吧。”

李昳道：“前几天我在三哥儿处瞧见一个专门给他唱回鹘曲儿的奴隶。当时觉得在哪儿见过。这几天思量着……可不就是薄飞英么！”

李旸对着他微微一笑：“你说的是二哥儿送给三哥儿的回鹘男奴，叫薄宁返吧。”

李昳瞪着李旸说不出话。

李旸搦着紫毫大楷在墨池里沾了沾，在纸上勾提撇点，纵横捭阖，气势千钧地写起来。当年李家几个儿子，只有李旸写字最好，刀刻斧劈，飞白嶙峋。李昳站在一边默默看着，李旸不经意似地闲闲道：“前儿三哥儿摔了个墨床。怕我知道又得罚他，偷着让全德出宫找师傅修补。那会儿二哥儿府上弄了些回鹘奴隶来，问东宫郁哥儿批的。郁哥儿一向不关心这些个唱唱跳跳的，就批了。其实回鹘进献的歌姬舞姬中没有一人是鸳鸯眼……然后薄宁返到了三哥儿的敬启宫。”

李昳听得吃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旸一面写一面道：“傻小子天天听别人给他唱情歌，你侬我侬也不知道。我的皇子竟然还给人轻薄了去。”

李昳默不作声。暮春下午温暖的软风平白带了丝阴冷。西域进贡的广幅紫晶垂帘被风撩拨得窸窣作响。李旸写着写着，笑道：“这薄飞英最后怎么样了？”

李昳道：“□□破城那天，前朝皇帝皇后焚宫自尽，薄飞英逃出皇城，被莫将军捉到，投降□□。□□命人在他脸上烙了个‘贼’字，说他的命是偷来的。后来终是让他逃了。”

李旸嗯了一声。忽又低声笑道：“一个两个都是傻小子。”

小肉包似乎到了该断奶的时候。狼崽子吃奶时间长，有相当一段时间是和肉类混着吃的。狼族父母天性强烈，不可能出现遗弃孩子的现象。柳奉意抱着肉包心疼道：“小东西，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呀？”

肉包蹭蹭他。索元亦熬了些浓稠稀烂的米粥，加了些肉丁。小肉包吃得很高兴，秤砣在旁边眼巴巴地瞧着，嘟着小嘴也想吃生肉。

索端初把他放在腿上，揉揉他的小脸儿：“你要吃这个。”说罢舀了一勺粳米粥，放了些蔬菜叶子。秤砣伸出小手指想把菜叶子挑下去，被索端初握住小手，把菜塞进他嘴里。小玩意儿不吃蔬菜，索端初想尽一切办法纠正他的饮食。从清到淡一步一步来，期间还请柳奉意开了些开胃健脾的药给秤砣喝。秤砣饿得难受，除了青菜却没有别的东西吃。开始小崽子饿得眼睛里泪珠儿转。索端初只给他青菜，不吃就饿着。索元亦光叹气，听得柳奉意不耐烦道：叹个屁，你要是心疼就拿肉去，厨房里生肉有的是。索元亦哼哼两声，没说话。

再用三棱针的时候，秤砣躺在桌子上哭，肉包在地上咬着柳奉意的袍子边儿往外拽，瞧瞧拽不动，扑着柳奉意的腿就咬。柳奉意一边跳脚一边喊：“索石头！死哪里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