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奉意在小街上走。此处为舂镇，不大，但尚算繁华。人来人往，带点笑容，或者沮丧。那点小计算都为着菜篮子。算着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路旁边煎饼摊子刺啦一响，油腻的香气便扑了过来。车马来回过，声音闷。似乎哪家生灶火，烟顺着风刮过来，一股子柴火燃起来的焦香。

满世界劈头盖脸烟火气。忙忙碌碌的烟火气。

柳奉意多少有些羡慕。

他不是没经过繁华。真正的繁华岂止钟鸣鼎食，膏粱锦绣。

可到底是喜欢小门小户地过日子。门一关，全是自己的一方天地。

柳奉意对京城印象有些模糊了。人多。热闹。仰着皇族王公的鼻息，富贵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他站在路边排队，等着小炉饼出炉。人生就这点喜悦，等着一锅香气扑鼻的面饼出炉，然后吃掉。

买了小炉饼，柳奉意路过说书摊子。有那么两三句从人群里面漏了出来，说是有这么一家，一共四个儿子，满门忠烈。老大战死沙场，老二生死不明。老三宁死不降，老四行刺敌军将领。说书的人说得极尽曲折离奇，听的人一阵唏嘘。

柳奉意大概知道这是在说谁。满门忠烈。他拎着面饼加快了速度，战场上的刀光剑影，绥靖四方和他没关系。肚子有些饿了，回去吃饼。

柳奉意买了饼回客栈，瞧着索元亦抱着狼崽子的睡相，笑了一下。索元亦本是浅眠，给他一笑醒了过来，也笑道：“好香，买的什么？”

柳奉意晃晃手里：“小炉饼。叫小崽子起来，我们开饭。……肉包呢？”

索元亦抱起狼崽子走过来：“刚才就没见到它。可能自己找吃的去了。”

小崽子两只小手抱着面饼还打瞌睡，小脸直往饼上戳。大概面饼太硬，小口小口嚼着有些困难，噎得慌。索元亦叹气，把他放在柳奉意怀里，兀自下楼。一会又回来，手里捧着一碗羊肉汤。许是有点烫，他把羊肉汤放在小崽子面前，便捻了捻手指。柳奉意一挑眉，索元亦道：“单独跟店家买的。路上自是要节省，我们节省就好了，犯得着饿小崽子么。”一边把面饼撕成小块扔进羊肉汤里，泡着。肉汤太香，狼崽子突然精神了，睁着黑黑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粗瓷碗。索元亦撕了一只饼进去，用瓷勺搅了搅，舀起来要喂狼崽子。狼崽子小手揪住他的袖子，唔噜一声。索元亦道：“你不是顶爱吃羊肉么。来张嘴。”

柳奉意笑：“他是让你吃。”

索元亦道：“我不吃。你快张嘴。”

狼崽子转头看柳奉意，柳奉意更乐：“我受不了那膻气。好了你快吃吧。”

狼崽子张开小嘴儿含住勺子。喂孩子也是个技术活，索元亦喂得狼崽子下巴上全是汤汁。柳奉意抢过狼崽子来，嗔道：“笨的你。我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