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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七，辽国使团抵达京城。肃泰亲王没来，由另一个姓耶律的肃端王代替。按照律制，辽国来使，中原一律降阶迎接。现下玉牒上的郡王只有李擎一个，于是由李擎出面迎接肃端王。街上都在议论这件事，总觉得辽国要不到东西，该是又要打仗了。打仗税率得上去，米面油钱价立即得上去。上一次皇帝准备大举收复北边的失地，朝中大臣过半反对。国子监的生员到街上抗议，被金吾卫冲散了拉倒。于是又不了了之。前朝赵家作了不少地面去，给契丹人占了好水好地，他们也不会养，净放荒着长草牧牛牧羊。若再不整理耕作，这些地面收回来也成了废地，毫无用处。李家立朝以来主张休养生息，前朝四百个税课司局，十几年下来裁撤掉将近一半。银子没攥在朝廷手里，气不长。李旸每天都在想着收复失地，却苦于没有军费。

京城有一段时间突然发疯一样开始屯米面。索端初跟风，拉着索元亦往家扛。战乱时候他们也经历过，手里有钱就是没地儿买个包子。索元亦推着平板车跑去醴泉观附近推面袋子，高高堆着小山似的，压得木车吱吱响。推到半截精疲力竭，柳奉意在旁边给索元亦擦汗，提起嗓子喊了一句：“那笨嘴笨舌的，叫几个人出来帮个忙！”

还是那天的小校尉，阴着脸，后面跟着俩虎贲率的士兵，一样的穿得繁花锦绣的。薄棉袍，风雷纹，披软链锁子甲。黑金链子被处理过，乌哑哑地不反光，像是金属的披风。几个人把小木车歪歪扭扭地推回家，柳奉意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当着他们的面一摔门。那校尉和几个虎贲士一头一脸的面，丧气地站在街上。

院子里索端初屯了些大白菜。索元亦来回找了几圈，也没在宅子里找到地窖。估计还得挖一个。冬天屯点白菜和萝卜。地瓜不抗冻，得另开一间房子。狼崽子蹲在一边戳白菜的帮。清晨从菜市运来的，有些上冻，发脆，一戳一个坑。早上为了抢白菜和面粉，索家都起了个大早。这时天才蒙蒙亮，说话都要带着浓重的呵气，一团一团往外吐。厚重的黑蓝色影子慢慢渲上初阳的赤金红，仿佛一种高级的绘画技巧。小厮过来说早饭做好了，索端初一拍手：“去吃早饭。小崽子我们去洗手。”

肉包不在。最近狼崽子努力习武，它闲得无事可做，在街上重新找狗打架。它突然长得快起来，大了好多轮，隐隐地显出成年狼的剽悍。从小甜水巷打到全京城，它的打架技巧磨练的炉火纯青。脸上多了条疤，一开始索端初以为它伤了眼睛，柳奉意给看了看，所幸眼睛没事，但是疤是消不去了。索元亦赞叹道，这下子倒更有狼王的风范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