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凌厉的目光,居然震慑得沈瑶呆立在原地,脸色煞白,果然不敢再靠近半步。
“我齐某人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满身骚味的异类。”齐云天眼神冰冷的看着我,从怀里摸出一条筷子长的土黄色笛子,右脚踩住我胸口。令我动弹不得,然后他就这么把笛子放在耳旁,吹起了一阵刺耳而古怪的笛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吹出来的笛声,我全身开始变得滚烫,好像血液在沸腾,内心深处仿佛还有什么东西拼命的想往外钻出。
我对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一时间吓得亡魂皆冒,拼了命似的将这齐云天的脚从胸口掰开,再艰难的背过身去,不敢被沈瑶发现我身上的异状。
就在这齐云天吹出来的一片笛声之下,我发现我的双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出了大撮大撮的金黄色长毛,我惊骇交加,只能将双手抱在怀里,再缩起脖子,打算以此来做遮掩,不让沈瑶发现这些该死的毛。
我心中既震惊又迷茫。
震惊的是这个齐云天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只是吹一段笛声,我身上就会长出以前那种毛来。迷茫的是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难道我真的是野兽生出来的畜生吗?
就在我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间,我身上裸露的皮肤所长出来的那些长毛,突然毫无征兆地簌簌脱落。好像天女散花一般,全部掉落在地上,让我全身的皮肤再次恢复如初,只是身上那股滚烫的感觉依旧在,令我心悸不已。
齐云天‘咦’了一声。仔细盯着地上掉落了一圈的长毛,那双蓝色的眼睛浮现一丝惊异,他连忙蹲下来,用手压着我的肩膀,低声说:“小子,你之前是不是见过一个穿着白色裙子,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我惘然地看着他,也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些印象,之前王天天做手术的那天晚上。我被刀疤龙带着人追了一路,身上受了数不清的伤,肚子还被捅了一刀,伤势十分严重,而且还要捐骨髓给王天天,当时我已经觉得自己死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虽然我记不起她的样子了,可是却知道她长得十分漂亮,甚至比李霜还要美得多,尤其是临走前,她搂着我,说的那句“有神仙姐姐在,怎么会让你死呢”尤其令我印象深刻。
一直以来,我都把那时候的情景当成是梦,可如果是梦,这个齐云天又怎么会知道我见过那个穿白裙的女人呢?难道他们之间认识?
见我默不作声,齐云天显得有些急了。用力摇晃了一下我的肩膀,沉声说:“你说话啊,有没有见过她?就是一个长得很高大的女人,很美很美,让人一看就忘不掉的。”
我搞不清楚这齐云天的身份。而且也不知道我见到的那个白裙女人,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对了。”
齐云天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将笛子横着抓在手里。然后凑到我耳边,用手指在前面轻轻敲打着,发出“叮叮叮、叮叮叮”的声音。
我瞬间脸色大变。
这种叮叮叮的声音,我听到过很多次,虽然这个齐云天敲打出来的音调不一样,但是旋律确实相同的,这令我惊骇欲绝,连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原来如此。”
齐云天一直紧盯着我的眼睛,此刻见到我脸上的表情变化,突然就叹了口气。轻声道:“原来你果然是那个人选中的。”
齐云天收起笛子,站了起来,“难怪你身体这么古怪,本质是兽,但其实也是个人。看来传说果然是真的,这世上果然是千异百怪,无奇不有啊。”
我看他好像对我没有敌意了,因为他没有在吹笛,所以我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就忍不住问他,说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好像对我的……身体,挺了解的?还有你到底是谁?
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可是这齐云天并没有回答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世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不婵娟也罢。”
说完之后,他才重新低下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乔安是吧?我记住你了,如果有缘分,我们还会再见的。当然,你一定要守住本心,别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说完之后,他又是叹了口气,就这么背负着双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