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藏在袖中的指尖动了动,在手背上挠了几下,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接了过来。“知道了,你……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吧!”
说罢落荒而逃。
不过是一个神棍,懂什么符咒,都是装的吧!
跑到无人处,我低头看着掌心小小的符纸鹤,心里始终觉得不舒服,感觉怪怪地,就像被敲了记闷钟,嗡嗡直响,震得胸腔发麻。那少年,我对他第一眼印象是称不上什么恶感的,甚至还有种微妙的熟悉与亲切,若不是他可能算计了师傅,我顶多把他当路人甲对待了,但是……
看了一眼手中的符纸鹤,我轻轻叹了口气。
女人啊,你总是心太软……
别人一对你示好,你便忘了自己的本来目的了,不是应该狠狠削他一顿,警告他一番,怎么还接受了他送的符纸鹤?
这纸鹤,小时候我也是会折的,但是许多年没有再动过了,那时候在国子监,睡醒了无聊,便撕了四书五经,岂止是纸鹤,我简直能折出一个大千世界。只是现在想来也是太过久远的事了,年纪一大把,再做那种事便显得矫情了,过个三两年,那就是只有我儿子女儿才会做的事了。
我手扬起了几次,终究是没有扔出去,随手捏实了,便塞进腰间,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让唐三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异样。
这两日陶二不在家,唐三挑大梁,但是府上的防卫问题就忙得他焦头烂额,也没顾得上找我麻烦。我虽然本着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心态去唐园见他,但没见到人,心里仍是失落了一番。
唐园的下人是唐三从唐门带来的,见到我,极懂规矩地见了个礼。
“三公子出门了吗?”
那人回禀道:“三公子没吩咐,应是还在府里。”
怪哉……
“可曾说去哪里?”
那人摇了摇头,我便失魂落魄回了沈园,一路上看到不少青翠的杨枝挂满了黄符,倒真似模似样有点避邪的意思。天气越来越暖和,我这衣服也越穿越薄,正寻思着好酒趁东风,开一出春日宴,便听到唐三那火药桶子的大嗓门了。
“那两个人要怎么处置我无所谓,但是让他这样登堂入室,你如何对陶清交代?他分明就是趁虚而入!”
“……”
“你有你的考量,又置李莹玉于何地?你心里根本没有放下帝都那些富贵荣华吧!”
“……”
“只怕到时候也由不得你了!”
“……”
我站得仍有些距离,听不清师傅的回答,只听到唐三这么几句,震得有些发懵。忽听得摔门声,我急忙往旁边树丛一躲,听着唐三的步子急速远去了,这才从树丛中爬出来,一边拍衣服,一边琢磨方才唐三的话。
唐三,他怕是误会师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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