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无眠。
直到清晨窦子鱼也没睡着。
她跟自己做了一夜的思想斗争。
在推断出乐显就在卫姬院子里之后,窦子鱼就在思考怎样才能不暴露自己而杀掉乐显。
当然,结论是不可能。
事实上,窦子鱼已经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了...卫姬院子的那把锁。
不过,窦子鱼的危机在清晨时分就已经解除了。
冬天院子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倒夜壶。因为天冷,没有人会在冬天的夜晚去上茅厕,所以一夜之后夜壶就是必不可少的。
卫姬院里的下人起床第一件事也是倒夜壶,当然是她们自己用的,所以早上第一个出院子的人并不是负责锁门的人。
今天第一个推开院门的丫环,只是以为锁门人比平时起了更早了,而锁门人却以为是丫环自己拿了钥匙开了锁。
窦子鱼从床上爬起来,神情有些恍惚,麻木地穿衣洗漱,用了早饭后打道回宫。
回到慈宁宫偏殿,窦子鱼才感觉到身心的疲惫,也没心情练功直接回卧房补眠去了。
窦子鱼再次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她在榻上吃午饭的时候,丁卯回来了。
依旧是暖烘烘的书房里,窦子鱼窝在榻上,丁卯站在书架前擦拭自己的长剑。
窦子鱼手里拿着一条银白色的丝带,指尖在丝带的花纹上轻轻摩挲。
这条丝带名叫“银光”,是乐芳菲六岁时栾王乐毅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银光用特殊的材料编织而成,可以当作武器来用。来到梁国后,欣怡翁主便把银光收了起来,不再让乐芳菲使用。
银光承载着乐芳菲幼年的回忆,有快乐有悲伤,有温馨也有痛苦。当年逃亡路上,只有七岁的乐芳菲用银光杀过人。
如果不是乐显和乐无忧来了梁都,窦子鱼也许还不会回想起银光。对于如今状况下的窦子鱼,银光是她唯一能带在身边的武器。
即使放松了监视,窦子鱼每次穿衣,若芳都会在场,所以她藏不了东西。只有银光可以当作衣带使用。
窦子鱼拿起桌上的玄色腰带,从一头的开口把银光塞进去,然后把整条腰带抹平。这样一来,除非特意去看,是很难发现这套腰带里面还有一条衣带。
弄好后,窦子鱼把腰带围在身上。
窦子鱼犹豫了一下道:“丁伯,我昨晚...在庄言的府邸看到乐显的人了,我推测乐显应该就住在王府里。”
丁卯沉默了一会道:“昨晚我去找邓赖子,在他那里看到了闫飞...”
闫飞,曾经栾王乐毅的亲卫,护送欣怡翁主母女逃亡梁国的护卫之一,也是最后一批离开她们的人之一。也是他,请求欣怡翁主救下了邓赖子。
窦子鱼愣了一下,猛地坐起来:“闫飞叔叔?”
“正是他。”
“他一个人?他怎么会来梁都?”窦子鱼心念急转,“是了,他一定是追着乐显和乐无忧来的,他还想着报仇...你跟他联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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