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人儿,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头皱得已经出现了几条沟壑,额头上密密匝匝都是汗水,她的脸惨白惨白,比那白色的城墙还要白上十分。 .她的手脚已经被绑住了,嘴里也被勒上了布条。司马睿心中一痛,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帝王从来不该有的泪水就这样滑落下来。司马睿有些惊愕地看着掉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的液体,他以为,从他母妃死去,从他面无表情地娶了一个又一个妃子,从他成为皇帝那天,他就再也不会哭,彻底失去哭的能力了。没想到今天——可是泪水根本像决堤的江水,他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
她果然残忍得,连她自杀的权力都不给她。这个老太婆说过,只要她自杀,她便不再救他。就因为这样,她即使知道要死去还要死死地坚持着吗?即使在昏迷中,她依然痛苦得嘴里无意识地咿咿呀呀地呻吟,可是因为嘴被绑着,声音发出来得很小声。
司马睿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把她抱起来,紧紧地抱着,她果然如同那个老太婆所说的,到了第六天,她身上的骨头和血肉都化为脓水了,因为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整个身体是软的,非常非常柔软,就像一个皮囊里装满了温润的水一般。
他把绑着她的布条拿掉,然后轻轻地,无比怜惜地印上她干燥得起皮的唇,轻柔地吮吸,辗转地轻舔,仿佛要把他一世的温柔都要放在上面。不管不顾,去他妈的脓水,去他妈地活着。司马睿对着昏迷的人儿喃喃道:“不管你是不是他,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谢尾萤,你赢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承认了,不得不承认,他爱上了这个浑身是迷的女人,他是爱她的。这个被自己逼得伤痕累累的女人,自始自终陪在他身边却一言不发,从不谈爱却真心对他,待他一心一意,对他好的女人,他爱她。即使不明白是不是同时爱上了两个不同人,即使他心里还有一半是留给另一个人,即使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即使不知道她有没有在骗他……他都爱她,爱上了她。
怀中的人儿瞳孔在他一阵阵呢喃的呼唤中扩散,里面带着震惊和不敢置信。唇上的柔软的触感是真的,喷到脸颊上清新的温热气息也是真的,这不是梦,他真的不管不顾了吗……
一阵剧痛从灵魂深处翻滚而来,一个痛苦的巨吼……身体被喷涌而上的气息所拉直,连凤非都发出一道刺眼明亮的白色光芒,直冲云霄。
“你干什么?!”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老婆子突然向前道:“快把她是嘴绑上,你会害死她的知不知道?!”
司马睿置若罔闻,只是再次吻上她的唇,激烈而肆虐,充满了感情,如果她死了,他便不会独活下去。灵巧的舌尖轻柔地舔着他微启的唇瓣,随即探入汲取她唇内温暖润泽的芬芳,她的甜美,他伸出舌头与她嫣红的蓓蕾缠绕。
最美的吻便是在舌尖能打一个樱桃结。我已记不清这句话是谁说的。可是,那种感觉一定是世间最美的幸福——我在一阵异样的柔情中缓缓醒来。满含羞怯的晶灿瞳眸,染着迷人红晕的双颊,再加上一张被他吮吸成红颜动人色泽的粉嫩樱唇。全身几乎让我崩溃的疼痛渐渐减少,相反的,渐渐被另外一种感觉替代。我全身开始瘫软,因为很累,很累,很想休息一下。我已经坚持得太久了,我好想休息一下。
看到眼前同样脸有些微红的人,我依然思绪怔怔:“我这是在哪?我们都死了吗?”
他的眼里也有不解,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没事。突然旁边发出一声不可扬抑的笑声,那笑声依然干涸嘶哑难听,但是不知怎么的,顺耳了很多。
我全身酥软,而且还被绑了手脚,只能暧昧地依附在司马睿身上让他抱着我,这样的亲密让我有些不习惯。
我疑惑地看着那个老婆子。
她突然深深地看了我俩一眼:“你们可知那颗药丸还有一个没有省略的名字。它真正的名字叫断魂重生丹。”
“断魂重生?”依然疑惑的语气。
她淡淡一笑,突然道:“我想你该认识我的侄儿慕容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