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晨,凛冽的微风中夹杂着一丝丝阴冷。
虽说只是初冬季节,但昨夜却已迎来了第一场雪,飘飘洒洒整整下了一夜,到天亮时天空中才有点儿放晴。
傲雪山庄的前庭有七八个下人正在奋力的打扫着院中的积雪。
大厅中堂的八仙桌两侧分别坐着一位约有四十余岁的英伟男子,与一位三十余岁雍容华贵的美妇。俩人分别人手一杯袅袅冒着热气的茶水,身后分两边共站立着四个约十五六岁不等的丫鬟。
此男子便是傲雪山庄的主人雪灏德,在这雨国分别拥有几家钱庄、绸缎庄等,生意做得不算庞大,不过也够一家人丰衣足食的了。他总觉得人生就应该淡泊名利、知足即可,要求的越多就变成一种负担了,因此他算得上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了。
旁边的美妇人则是他的二夫人李瑶瑶,她出身于一个书香世家。分别育有一儿一女,女儿雪荷今年十三岁,儿子雪康十二岁。
雪灏德的大夫人杜语嫣,也出身于名门之后,她也生有一女雪莲儿。自从雪莲儿满一周岁之后,便渐渐沉迷于佛教,经常有空就搬去居住在自家的佛堂落霞庵吃斋礼佛,估计有时恐怕都已忘记了她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的事了。
这时,蓝衣飘飘的雪莲儿与着一身浅绿的丫鬟豆豆从大厅的门口进来,十五岁的雪莲儿虽然年纪不大,已然出脱成一位清丽脱俗的俏佳人了。俩人分别与雪灏德、李瑶瑶请了安,雪莲儿便坐在了大厅一侧的椅子上,人如其名珠圆玉润十四岁的小豆豆则乖巧地站在了自家小姐的身后。
“爹,莲儿今天想去梅林看望母亲,不知父亲大人可否应允?”雪莲儿起身向雪傲天行一礼问道。
“用过早饭再去吧!顺便帮你母亲带些厨子新做的点心,记得早去早回哦!”雪灏德和蔼地道。
对于大夫人,雪灏德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当初一心要搬到庵里去住,自己是拦也拦不住。最可恨的是,她竟然趁自己外出收账之时,偷偷地又为自己的丈夫物色一房侧室,自作主张地把人家娶进了门,那就是自己现在的二夫人李瑶瑶。等他回来时自己的大太太已经是人去楼空了,真令人无可奈何呀!
“女儿遵命!”雪莲儿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多会儿雪荷、雪康也相继进来行礼、请安。
用过早饭,雪莲儿在一身蓝衣之上加披了一件粉紫色的披风,与上身又多套了一件桃红色小坎肩的豆豆踩着足足有半尺多厚的积雪出发了。
一路上都是银装素裹,雪莲儿与豆豆兴奋的是无与伦比。尤其进了梅林无人之际,主仆二人更是相互没大没小的丢起了雪球,本就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倒是玩得不易乐乎!
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从远处匆匆向梅林旁边的小道奔去。经过梅林时,正好看见了林子里的人,心中虽然很羡慕人家的快乐,却很不屑。
“哼!一看就知道是那些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姐,这么冷的天,有的穷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有那些没用的千金才会在这种天气出来显摆!”
莲珊瞥也不瞥她们一眼就走了过去。
主仆二人这才发现有人过来了,雪莲儿急忙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豆豆赶紧帮自家小姐捡起掉在地上的披风披好,继续向梅林深处走去。
莲珊进了梅林旁边的一个小茅草屋,虽然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刚从外面回来一下子还适应不过来。但她还是很熟练得摸到了床榻边,说是床榻,其实就是用一张破木板支起来的。
“咳!咳!•••是珊儿回来了吗?”床上传来一阵儿咳嗽、伴随着无力嘶哑的声音问道。
“是我,婆婆!”莲珊赶紧上前蹲在床前,一把握住了从破棉被下伸出的一只枯手。
“婆婆,今天天气太冷了,我没有要到别的东西,只讨到了一个冷馒头。待会儿我给您用热水泡泡,您吃了它吧!”莲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冷硬的馒头。
“我这就去烧水!”说着莲珊就要站起来。
“唉!可怜的孩子,都是我这把老骨头不争气,连累了你呀!咳!咳!•••咳!婆婆不饿,你自己吃了它吧!”床上那个身形枯瘦如柴的老妪抓紧莲珊的手不放,忽然从那深陷的眼窝中流出了一串串儿的泪水。
“婆婆说什么呢?要不是婆婆把我捡回来,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早就被冻死在那个山崖之下了。婆婆,以后可不许再讲这些尽让珊儿伤心地话了!婆婆,您乖乖儿地躺着,我去烧水了。”莲珊用自己的破破烂烂的衣袖擦了擦婆婆眼角的眼泪,小心地把婆婆的那只手掖进被子里,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就去烧水了。
“咳!咳!咳!•••好,好!咳!不说了,不说了。”婆婆费劲地喘着气说道。
莲珊所谓的烧水只不过就是,在茅屋的一侧用一个破瓦罐,从旁边的半截水缸中盛出点水来,用两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地石头相互摩擦,好长时间才点燃了一小堆茅草,再放上一些捡来的树枝开始烧水了。
水烧好后,她细心地把馒头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掰成小块用开水泡了端给婆婆吃。
婆婆怎么也不愿意吃,最后执意给莲珊留了一半,自己才肯吃了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