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眼睛蓦然睁大,亮晶晶的蕴着水光,好像随时都会落下眼泪。
她看起来很紧张,又透着莫名的委屈。
饶是厉辰风平日里铁石心肠,这会儿也不禁开始反省:自己语气是不是太严厉了些?
他在苏清月面前,从来都是春风细雨的温柔模样,第一次这么生气。
苏清月泫然欲泣道:“我不知道,过去的记忆全都忘了,可是当看到那幅虎图的时候,就直觉认为不对……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她红着眼睛,手指微微颤抖,就好像厉辰风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厉辰风有些急,立刻将人揽到怀里安抚。
“别哭!我没不喜欢,就是觉得……你不该瞒着我。”他声音不自觉就放轻缓了。
“我没想过瞒你。”苏清月咬着下唇,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好好,我知道了,是我鲁莽了。”厉辰风亲着她的眼皮叹气。
一个月前,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被女人眼泪给逼得手足无措!
自从遇到苏清月,自己就彻底变了!
温柔、体贴,疼她疼的掏心掏肺,愣是将她宠成了自己的克星!
结果这女人倒好,整天娇娇柔柔软的随着性子放飞,想干嘛就干嘛。
自己反而整天克制又忍耐,怕惊着、怕吓着、怕凉着、怕别人给她委屈……堂堂秦城少爷,都快变成老妈子了!
今天这事儿,搁旁人身上,他早皮鞭沾盐水审训上了。
如今才问了一句,却花了半个小时安慰!
最后厉辰风什么也没问出来,他泄气的想,“算了,谁还没点过去呢。不管她是什么人,以前做什么的,如今都是我的人,这点无论如何都改不了。”
别看现在两人每日鱼不离水,如胶似漆。
但厉辰风可以肯定,在他之前,对方绝对没有过别的男人。
发现苏清月的地点是在深山老林里头,一些能人异士隐居避世也是常有之事,家人会点风水常识也不奇怪,罢了!
说是去赴宴,两人在周府忙了半天,谁也没吃上饭。
回梦公馆后,厉辰风同女佣道:“下两碗牛肉面就好,等会儿我还有事要出去。”
见苏清月靠在沙发上闷闷不乐,便捏她下巴,道:“怎么了,还气着呢?”
“我在想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些东西,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亲人朋友如今又在何方。”
“别想那些没用的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亲人朋友。”
见厉辰风目光灼灼毫不犹豫的脱口这番话,苏清月便伸出手指,轻轻抚过他的下颔。
她一个无心亲昵的动作,却让厉辰风眼神陡变。
察觉到他呼吸声加重,苏清月连忙收手,却已经晚了。
厉辰风吻住她,“你这妖精,天天勾引我,却不让我吃,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苏清月窘迫,听着厨房里的动静,又不了出声,“有人在,别胡来!”
“别动,这样就好,待会儿还要出去办事呢。”他说。
这男人起兴从来不看时间场合,所以苏清月不敢动,耳朵尖都羞成了粉红色。
厉辰风有些洁癖,很注重个人卫生,跟那些普通男人不同。
他身上有种清洌逼人的纯净气息,压迫感十足。
苏清月平日里对他很畏惧,但是每到这种时候又有种莫名的沉迷。
“少爷,苏小姐,面好了!”女佣的声音在厨房响了起来。
这些人都很懂规矩,不会轻易踏入他们的领域。
厉辰风若无其事的坐起来,“端过来吧。”
苏清月满脸羞红,拿着筷子吃饭。
男人都这么无耻吗?还是说,自己刚好遇到了个奇葩?
这一刻,苏清月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她饭量不大,这种精神凌迟很快就结束了。
厉辰风仍然意犹未尽,伏在她耳边道:“上楼去?”
苏清僵了好半天,才方应过来他想干什么,声如蚊呐道:“你,不是还要出去办事么?”
“好可惜!”厉辰风说,他现在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以前三五天回梦公馆一次,现在,一天恨不能跑三五回!
过去他常对女色祸国之类的言论嗤之以鼻,如今却是信了。
温柔乡,英雄冢,当真一点不错!
这晚周府,跟平常一样,早早吃罢晚饭,所有人都歇下了。
周元洪揣着苏清月的玉,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坐在灯下,将它掏出来仔细端详。
这玉牌是白色的,质地细腻,触感温润,比上好的羊脂玉还要扎眼,一看就是好东西。
上面的兽纹是简笔雕刻上去的,似羊非羊,似兽非兽。
白天奇人张信誓旦旦的说是饕餮,而苏清月则说是白泽。
就算是他是收藏大家,学识渊博,也断不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正当他起身准备去睡的时候,隔壁房间却突然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哭声!
“啊——!”
“小暮生!”周元洪手指哆嗦了下,连忙跑过去察看。
周暮生闭着双眼,紧咬牙关,全身像筛糠一样剧烈抖动不停。
旁边的老太太已经被吓傻了,搂着孙子六神无主的呼唤,但孩子却始终没有反应。
周元洪近前狠掐仁中,依然没有效果。
他急的声音都哑了,同佣人道:“快去老隔壁请周大夫过来,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