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力气大得惊人,反手拉着他的袖子直接把他推出了房间。
门也被重重的关上了,在深夜里轰隆一声巨响,震得他心里难受发慌。
薄薄的一层门,却让他再也没勇气去打开,他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怎么如此奇怪,如她所骂的一样,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底的混蛋。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看到她也烦,不看到她心里更烦,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一团混乱状态。
酒店走廊铺的是土库曼斯坦的手工地毯,色彩浓艳瑰丽,不知道是不是质地的原因,他觉得踩上去脚有些发软。
可他真不知道怎么办,他想来想去最后去敲黄京儿房间的门。
那家伙起床气大,黄轶林因为黄京儿的起床气挨过无数次的打。
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敲她的门。结果顶着一头乱发的黄京儿开了门,手里还拎着那个酒瓶子。
她又灌了一口酒斜他一眼:“你该庆幸我没睡着,不然酒瓶子可能已经飞到你头上了。”
他没动,也没反应。
黄京儿见他不对劲,把酒瓶子放一旁仔细瞧了下他的脸色,略微发白。她立刻拿出手机准备喊车。
他却开口了:“不是我,季洛洛。你带她去医院看看,她在发烧。”
黄京儿疑惑:“这么晚你去找她干什么?你既然发现她发烧了怎么不直接带她去医院?”虽然这么问着,但她还是随手从门后拿了见外套披上往外走。
走了几步看洛城没动,她催促:“走啊,你愣着干嘛。”
“她不想看到我。”洛城低头看了看手心,似乎手心里还残留着刚刚接触到她那一瞬间的那股烫意。
他朝黄京儿笑笑:“你去吧。”
黄京儿满脸都是疑问,但是因为季洛洛毕竟跟于保洛城是朋友,她们之前接触虽然不多,但是比起普通朋友,她还是对她挺有好感,加上今天他们一行的其他两个女生都喝高了,也只有她去了。
她匆匆找到季洛洛的房间,敲门没人应,她打季洛洛的手机,打了几通之后才有人接起,嗓子沙哑的她一下子没听出来是谁。
“洛洛,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我没事,小感冒,我箱子里有感冒药,已经吃过了,再睡一觉就好了。”
黄京儿不信,“你先把门开开。”
又过了几分钟,她听到开门的声音,季洛洛有气无力的冲她笑了笑。
“不行,你都这样了。还是去趟医院放心些。”她去抓她的手。
季洛洛却把脸伸到她面前,“已经不烧了,不信你试试,我真的没什么,睡一觉就没事了,如果明天我还发烧,我保证去医院好吗?”
黄京儿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好像确实不烫,她甚至觉得还没有喝过酒的自己体温高。
“那你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明天如果还烧我带你去医院。”
关上门后,季洛洛走到厕所里,水龙头的水还在曰曰流着,她伸手把它关上,放掉水盆里的冷水。
还好她刚刚放了些冷水急速降温,不然黄京儿可能真的会把她大半夜的提溜到医院去。
不过她也没撒谎,确实她吃了退烧药,喝了几大杯热水后,现在恢复了不少体力。
她收好她的东西和行李,用陶西的笔记本给DR公司和星泽传媒人事部定时发了一封辞职信,给陶西留了一条短信,还给师哥何霁发了一条消息,请他帮忙找个新住址,帮她搬家。
她在黑暗中又靠着床头独自静坐了三个小时,清晨破晓时分,她看了看手机,还不到六点钟。
她走到门前准备拉开门时犹疑了一下,可是洛城昨晚那句“你就不能消失吗?”如同咒语一样一遍遍的在耳边回荡,它像一把椎心刺骨的小刀,从看不见的地方沿着皮肉一点点在身体里沿着血液游移,最后抵达心脏的终点,到达的时候也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时刻。
她明白洛城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她也没有怪他,她知道他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特别是一提到以前的人或者事情。
都怪她不好,她以为不会被发现的,她在这偷来的时光里悄悄用了她自己以前的名字。
她忘了以前的事情对他的刺激有多大,她却要冒着险和侥幸的心理待在这里,其实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够,她只是贪恋能在这里看得到他。
可令她想不到的今天却是由他来打破这种虚妄,不该是他,可也只能是他。
洛城说的对,她该消失了。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虽然时至清晨,走廊的灯仍旧发出静谧的光线,季洛洛看了眼洛城的房间方向,像是要透过它把里面的人刻在心里。
再见,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