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这家伙还当自己是记者吗?”
基娅拉.科斯塔笑了几声,忽然生硬的止住了,她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只见信息流喷薄而出,瞬间将外面的景象完全改变。
“我的能力绝对不足以与神对抗——那个亚当同样如此。想要超越一切的轮回,最起码要达到的,就是让一切脱离我的掌控。” 基娅拉.科斯塔张开双手:“而如今所达成的这一切正是如此,与这无限相比,我也不能干涉一丝一毫,所能找到的只有将一切呈现给你。”
陈云鹭感受着流淌在身边的一切,切实的感受到了她所说的无限。正如亚斯塔禄所说,所有的历史全部被释放,化作无限个物质宇宙,彼此相互连接但又相互隔绝。但是更加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一链条的外侧,背离了可能性的宇宙正肆虐的扩散着。荒谬,扭曲,不可理解,不可感知。无限的无限的无限的无限,城市,废墟,卵胎,污泥,混沌,越是遥远就越发莫名,就连存在一词都变得缥缈。
“你刚刚说了对吧,‘让那天的船只避开那颗水雷,对我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没错吧。” 基娅拉.科斯塔搓了搓手指:“但是你真的清楚,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吗?”
“会发生什么?”陈云鹭微微皱了皱眉。
“什么也不会发生。” 基娅拉.科斯塔咯咯的笑了起来。
“什么也不会发生?” 陈云鹭眉头锁的更紧了几分。
“没错,就是什么也不会发生。” 基娅拉.科斯塔用手划了个圈,一个场景便出现在了陈云鹭面前:“这个事件,你有报道过吧。房屋倒塌,母亲用身体护住了孩子。最后孩子活下来了,母亲却死掉了。”
“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事件在那个和平时代有多么大的热度,有多少人为之感动流泪,又有多少人感悟感慨大受启发,到了多年后依然被人提起。但是,假如是另一种可能,这位母亲同样守护了自己的孩子,但却没有受什么伤,而且很快就被救出,那又会怎么样呢?” 基娅拉.科斯塔一挥手,那种可能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那么报道将不愿意用十几个字提及母亲的所作所为,而整个事件过去后不到一个月,就再也没有人议论,完全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历史。”
“所以你明白吗,区别所在?新闻也好,事件也好,关键的地方就在于母亲的死。如果母亲不死,那么对于社会,对于民众,就没有哪怕半点价值。正是因为她死了,所以她才会‘存在’,因为这个世界需要她的死亡,期待着她的死亡,渴求着她的死亡。” 基娅拉.科斯塔笑着拍了拍手:“你认为那颗水雷是不幸和悲痛的开始,是运气不佳,是应该规避的东西?恰恰相反,那正是一切存在的基石,是一切诞生的可能。因为它正是代表了需要:不幸,绝望,与噩梦般的伊始,正如蛋糕的坯子一般。”
“需要?是谁的需要?” 陈云鹭追问到。
“谁知道呢?至高的存在?神的意志?反正并不是我能简简单单就去理解的东西就是了。” 基娅拉.科斯塔的笑容中似乎充斥着某种愤怒:“总之,起始也好,终结也好,一切的一切也好,正是出于某种目的,才存在的。也许无论如何挣扎反抗,也是不可能逃脱的了呢。”
“目的?挣扎?”陈云鹭询问着,然而眼中却看不出什么迷茫:“到底是基于何等目的,你又为何要对其进行反抗呢?”
“哈哈哈,你这好奇宝宝,尽是问些不可能会有答案的问题。” 基娅拉.科斯塔面色冷峻:“我的反抗也许正是寄宿于设计的本能,就像是明明是主人公,却选择了旁观的你一样,只不过是为了完成目的而存在的工具罢了。”
“主人公?我?”陈云鹭仍然在生硬的疑问着。
“看不出来呦。”基娅拉.科斯塔咯咯一笑:“总之,也许如今的扭曲依然在‘它’的掌握之中,但是一切都该落下帷幕了。”
“既不是结束,也不是继续,没有目的,也没有意义,既不是存在,也没有消失,无穷无尽,却又没有半分含义。无趣,荒唐,空洞,没有胜利也没有失败,永远回归不到终点的,最为荒谬,背离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