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起码在海州这个地界,社会已经基本趋于稳定,不过别的地方就两码事了。尽管如今媒体情报管控已经越来越严格,但据黄舒雅所知的,就有两起大规模暴动事件。从十五年前开始,御正就逐渐在财政分配上做出了改变,不再对落后地区持续输血,如此一来,重要企业很快都迁移至富裕的核心发展地带,这也使其他地区失去了顶梁柱。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除了几个中心发达地区,其他地方都快速的陷入了凋亡。而如今的改革,则是彻底抽掉了这些地区的最后一根支柱。很多地方官员和平民都不能接受这一结局,他们开始狂暴的攻击国家机构。对此中央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但具体情况如何,那就不是黄舒雅能知道的了。不过毫无疑问的是,他们已经培养出一批狂热效忠的治安官,这些人,肯定会对格局有些影响。
明明是媒体工作者,却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这让黄舒雅有些惆怅。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忽然边角摊位上坐着那人让她眼前一亮。
“柳爷,今天到这边来遛遛吗?”
被称为柳爷的人名字叫柳世诚,是曾经的一名重量级的官员。他不止在岭东省任过职,还在中央担任过重要职务。对外的投资,有不少都是他牵头负责的,著名的“御宝计划”也是有他的谋划。不过现如今局势动荡,在外面的投资有不少血本无归,御正也陷入了与索塔冯战争的泥潭。正巧柳世诚也年事已高,随便找了个机会,就告老还乡了。如今在街边巧遇,这也算是缘分。
“哦,是小黄啊。” 柳世诚笑了笑:“我都退休了,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两人找了个包间点了几份小吃,慢悠悠的聊起了天。喝了几盅小酒,话也慢慢多了起来。柳世诚这段时间拒绝了不少请他帮忙搭桥办事的请求,已经逐渐离开了漩涡中心,因此倒也没有那么拘谨。说着说着,两人便聊起了过去的事情。
“柳爷,虽然也有上面大局的原因,但是我看您自身也挺喜欢搞在外国的投资的。” 黄舒雅趁机问到:“而且大多数还是那些落后国家,您是有什么思考吗?”
“嗯,扩大产业,增加就业,改善国际关系,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而且说实在的,那时各个企业,还有企业里的各个派系都在互相竞争,但国内短时间也就这么些市场,他们争也争不出个什么,反而容易生事。” 柳世诚轻轻点了点头:“所以从税款里拨出一部分给他们补贴一下,这也算是那些得势者做出的让步。虽然加上这部分补贴,还是差一些,但是好歹也算是一种选项,他们就没必要在国内争个你死我活了。这对国家的和谐发展也有好处。”
“不过我个人的话,确实也是有偏向的,这你能看出来,很有洞察力。” 柳世诚笑了笑:“比如说,我们在托顿的投资,前前后后大概投了一百亿左右。那这一百亿要是投在海州会怎么样呢?不妨看一下当年的GDP。”
“海州的GDP大概四万亿,托顿的只有两千亿。明明人口差不多,但是产值却差了二十倍。更重要的是资本属性,活跃的流动资本,两者可能差了四五千倍不止。” 柳世诚叹了口气:“在海州,你投一百亿进去,就是打了个水漂。以失业率计,我们估算过,那也许只能降低零点四个百分点。”
“但是在托顿就不一样,他们一年的政府财政支出,也就三百亿。这一百亿就是个巨款。” 柳世诚看向黄舒雅:“我们盖了医院学校工厂,还修了路和机场。而也正是如此,我们和托顿打好了关系,发现并控制了那座巨大的铜矿,缓解了国内铜短缺的状态。用这点钱做出这种好事,在海州想都别想,性价比是完全不一样的。换句话说,这些钱花在海外,要比花在国内有价值的多。”
“我不想说什么政绩什么的。” 柳世诚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坐到这个位置上了,谁不想做出些什么值得被记忆的功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