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歌环顾了四周,取了袖兜里的帕子掩嘴,道:“乐淑园的用度就是和这安品园没得比,怪不得王爷不往我那乐淑园去。单我乐淑园的炭在盆子里烧起来那叫一个哔剥作响,仿佛生怕谁不知道它烧着似的,哪比得安品园的炭,闷不吭声来得安静。”说话时,拿手漫不经心拢了拢鬓角,小翻了翻白眼。
白云暖并不与她计较。倒是繁香听不下去了,替白云暖伸张道:“有道是物随主性。晴姨娘是个爱热闹的,不似王妃人淡如菊。安安静静的。”
晴歌听繁香为白云暖说话,有些不爽地扯了扯手里的帕子,心里暗忖:这繁香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德妃娘娘的亲侄女儿?自己眼下虽只是个妾侍,可难保日后不能咸鱼翻身,把白云暖搬下台来。王爷为着成全白云暖替母守丧的孝心,需个一年之后方会与白云暖圆房,这期间自己要是先诞下王爷的骨肉,若还是个男孩,只怕母凭子贵,再加上她的德妃姑姑帮忙,白云暖的王妃地位未必就是保险的。
晴歌想及此,脸上越发得意与不屑。
白云暖道:“本宫掌管王府中馈,的确对晴姨娘照顾不周了,晴姨娘要是喜欢安品园里烧的银骨炭,待会儿就遣下人给乐淑园送去便是了。日后,乐淑园的吃穿用度全与安品园一样便是。”
繁香一旁听着白云暖宽宏大度的话,不禁替白云暖叫屈,想德妃娘娘还在宫里抱怨王妃是不是容不下晴姨娘,如今看来倒是晴姨娘自个儿挑事了。于是繁香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依奴婢看来,王妃对晴姨娘已经仁爱至极,旁人家的侍妾,主母坐着,她哪有平起平坐的份儿?只能一旁站着打帘子。”
晴歌坐不住了,繁香的话分明是说她目无大小以下犯上,她一下站起身,脸上青红不定的,甩了帕子便走人,一句告辞的话都没有。
繁香看着晴歌的背影,摇了摇头。
白云暖道:“姑姑别与她计较,她年轻难免气盛。”
繁香拉了白云暖的手,道:“奴婢只是觉得委屈王妃了。奴婢与王妃虽说只在宫里见过一面,却自觉不会看错眼,王妃的样貌是百里挑一的,品性亦是温和慈善的,只是这晴姨娘到底是德妃娘娘的亲侄女,她娘对德妃娘娘又有过救命之恩,所以德妃娘娘难免对她宠宥了些,她的性子也就跋扈了些,她对王爷的心又是极为热忱的,众所周知,王爷对王妃的钟爱程度非同小可,所以她难免心头不忿,给王妃你添堵。”
白云暖见繁香处处为自己说话,已是感激涕零,动容道:“姑姑放心,看在母妃份上,本宫亦会让着晴姨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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