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了夕双,真娘总是提防晴歌提防得很紧,而晴歌亦没有表现出任何破绽出来,总是天真无邪地“暖暖”长“暖暖”短地跟着白云暖。
久而久之,不禁连真娘都要想,会不会是自己太过紧张了,现在的晴歌失了忆,心智就若个孩童,对白云暖也分外友好,甚至还充满了依恋。
张易辰总是看着晴歌与孩子们玩成一片的样子,对白云暖感慨道:“但愿她这一辈子都如此无忧无虑吧!”
白云暖看着晴歌快乐无忧的笑容,看着翰哥儿和凌哥儿追随着晴歌的脚步跑得欢畅,不自觉也露出欣然的笑容。
夕双的冬日总是晴光媚好,忽一日阴云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了,丫鬟们都出去收晒在园子里的衣服被子,蕙娘独自睡在了婴儿床上。
晴歌走进那间静悄悄的屋子时,脸上挂着幽魂一般阴森森的笑容。
她走近婴儿床,伸出手轻轻抚摸小婴孩吹弹得破的肌肤。这样美好的生命,娇嫩新鲜得一如春日的韭黄。如果是她的女儿,那该多好!多好!可惜,这美丽的小女婴是白云暖的孩子,是仇人的孩子,是情敌的孩子,是克星的孩子!
晴歌癫狂地笑着,抱起了襁褓中熟睡的蕙娘。
锦橙走进蕙娘的房间,见婴儿床上空荡荡的,忙走出去问锦屏:“看见蕙娘了吗?”
锦屏道:“适才不还在小床上躺着吗?”
锦橙领了锦屏进屋,指着空荡荡的婴儿床道:“喏,起先是在这婴儿床上睡着,可是现在不知去哪儿了。”
“蕙娘那么小,能去哪儿。指定是被谁抱出去玩儿了。”
“外头都下大雨了,谁会把蕙娘抱出去玩呢?”
就在这时,窗外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锦橙和锦屏忙去禀报白云暖,整个凤仪山庄都找不见蕙娘的踪影,大家一下着慌了。
更糟糕的是:晴歌也失踪了。
白云暖的心蓦地往下一沉,此刻她的右眼皮重重地跳了起来。
整个凤仪山庄倾巢出动。大家从黄昏一直找到天黑。又从天黑一直找到天明,大雨整整下了一夜,最后大家在附近山顶的平地上找到了晴歌和蕙娘。
如果不是在上山路上遇到一个乞丐。白云暖永远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烂好心让自己的小女儿遭受了怎样的灭顶凌辱。此刻,看着晴歌抱着狂哭不止的蕙娘怔怔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白云暖连死的心都有了。小蕙娘的哭声撕心裂肺,她在晴歌怀里无助地舞动着四肢。声音都哭哑了。
白云暖几乎站立不稳,张易辰搀扶着她走向晴歌与蕙娘。日出的霞光红彤彤地打在晴歌与蕙娘身上。满目惊心的血色。
白云暖颤抖着手从晴歌怀里抱过蕙娘,女儿哭到乌紫的面庞淌满泪痕,那无助的小眼神写满了无法言说的痛楚。而白云暖已经闻见女儿身上散发出的血腥的气息,她的眼睛已经瞟见女儿下身的衣物沾满了血迹。她几乎立时晕了一下,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下。如果她听真娘的劝,如果她不对敌人心慈手软。如果她夕双之行不带上晴歌,女儿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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