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鹿鸣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崖上,看着那绝壁上的瀑布奔流而下,只觉思绪也如万马奔腾,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
他堂堂须眉,竟让一个女流之辈如此羞辱。如果不是家道中落,父亲没有法子,他又怎么会依从父命投奔白家,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受这窝囊气?
真是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这一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
温鹿鸣在瀑布旁站了许久,直到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方才打定了主意:他要离开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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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暖下了栈梯,缓缓沿着来路走回去,一路上心情都显得郁郁。
羞辱了温鹿鸣,她不该开心才对吗?为什么却不得欢颜,心情如此沉重?
心砚曾说过温鹿鸣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那样的人才实在不该得自己如此冷遇。
可是前世的记忆盘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依稀记得自己嫁入章家,新婚燕尔之际,温鹿鸣金榜题名,回乡探亲,到章家拜访自己。自己那时刚刚怀上翰哥儿,害喜犯懒并未接见,是章思颖替自己招待了他。也正是那一次之后,章思颖便在章乃春跟前诬蔑她和温鹿鸣有染,还说翰哥儿是温鹿鸣的骨肉,偏偏翰哥儿不足月就早产,更加坐实了章思颖的诬蔑。
若不是温鹿鸣和章思颖说了什么暧/昧不明的话,章思颖又怎么会得了鸡毛当令箭?
自己前世也曾替温鹿鸣找过借口,或许他是无辜的,是章思颖恶意栽赃。可是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故意也好,无心也罢,温鹿鸣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他成了章思颖对付自己的一把利器,怀璧其罪,一样是罪!
白云暖拼命游说自己,一路郁闷不平走回来。
草地上,春阳生暖,芳草萋萋。
心砚和绿萝、红玉一见她们家小姐回来了,忙欢天喜地地迎上来。
心砚道:“小姐,你去哪儿了?让大家好找。”
“老爷夫人回来一看小姐不在,就让大家都去找了。”
“温公子说看见小姐往矮坡的方向去了,便和少爷他们一起去找你,他们没有碰到小姐吗?”
绿萝红玉你一言我一语。
心砚往白云暖身后瞅了瞅,见白振轩和着章乃春回来了,便道:“他们回来了。”
白云暖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了那么多过头的话之后,她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温鹿鸣。正犹疑着不敢回头,又听心砚道:“咦,只有咱们少爷和章家大少爷,没有看见温公子呀!”
白云暖这才放松了神经。
白振轩和章乃春并着松塔、四儿几个小厮快步走了过来,见白云暖已自己回来,小厮们便散去,重新忙活,只留白振轩和章乃春走到白云暖跟前来。
“阿暖,你去哪儿了?让大家好找。”白振轩开口便说了和心砚一模一样的话,随即又道,“咦,温贤弟没有和你碰上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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