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表姐,还会有谁如此有心?”恋奴谈起白云暖,已没有了往日了惆怅,一副坦荡荡磊落的样子。
静依用余光扫了恋奴一眼,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她笑道:“王妃只是表姐,倒是比你的两位亲姐姐对咱们还要尽心尽力。”
“如果她仅是我的表姐。倒也不必如此上心。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你的皇婶哪!我想这才是她对我们好的主因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女子以夫君为天嘛!”静依靠在恋奴怀里娇滴滴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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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凌和蕙娘都有了自己的家,祥哥儿和予哥儿便成了白云暖和张易辰身边的娇子。
兄弟俩跟着安宇梦攻读书业。跟着侯伯勇习武,生活过得十分充实。
他们常为长大以后是要成为安宇梦那样的大文豪,还是要成为张易辰那样的勇猛军人而争执,白云暖便教导二人。无论是文还是武,都是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的国家做贡献。做人关键是为人正直。
两位小爵爷是幸福的。相比他们的哥哥姐姐,张易辰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陪伴他们。
有一天,两位小爵爷摸到安品园,神秘兮兮对白云暖道:“安先生最近好失落。常常一个人发呆走神,好像是在想念什么人。”
白云暖自然是知道安宇梦在想念谁的。
她让祥哥儿和予哥儿去请安宇梦一起去香山看红叶,因为她知道圆空新近搬到了香山寺去。
正值秋季。香山的红叶漫山遍野如火如荼。
红叶丛中,香山寺若隐若现。
雍王府的马车停在香山寺前的广场上。祥哥儿和予哥儿从马车上扶下了白云暖,二人孝顺的样子令张易辰好不吃醋。他停在马车上,故意不肯下来,酸溜溜道:“哎呀,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是走不动了呢,不知有谁能来扶一扶我呢!”
白云暖笑,对祥哥儿和予哥儿使了个眼色,道:“快去吧!你们爹都吃醋了。”
两个小爵爷乐颠颠地跑向了张易辰,一人一边将张易辰扶下了马车。
安宇梦一旁看着,心里五味杂陈,对白云暖嘟哝道:“早知道不随你们来香山了,你们一家和乐,真是虐死我这单身狗了。”
白云暖掩嘴笑道:“时至今日,你可有一丝悔意了?”
安宇梦黯然神伤:“悔又怎样?不悔又怎样?横竖人世间没有后悔药,不是吗?”
白云暖伸手拍拍安宇梦的肩,道:“既然如此,我也就和你实话实说吧!七尾,就在这寺庙里头。相见不如怀念,可是见与不见全凭你自己定夺了。”
白云暖说着,携了张易辰、祥哥儿、予哥儿一起进了寺院大门。
他们要去拜佛祈愿,他们要祈求的东西有很多,诸如家人和睦、身体健康、阖家幸福等等。不管何时何地,人这一辈子总是欲求不满的。到最后健康、平安、团圆才是生活的真谛。
白云暖一家进了寺庙,安宇梦一人站在寺庙前的空地上望着满山红叶思潮澎湃。当年的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如果那时候他能不那么冲动,不那么激进,那么他与七尾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他们二人的一生是否也能像阿暖和张易辰那般圆满。
他的冲动并换不回琴官的死而复生,也断送了自己和洛七尾的幸福,其实真心是不值得的,对吗?
只可惜,当时当局者迷,人是要在经历过后才能成长,不是吗?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他寻声望去,看见一个身穿缁衣的女尼挑着一担水从红叶丛中走了过来。缁衣很大,衬得她的身子越发瘦小。秋风卷起她的缁衣下摆在她脚边飘荡,她一脸空洞而沉静的神色,仿佛尘世的喧嚣与她再无干系似的。
安宇梦的心口仿佛被谁重重擂了一拳,他整个人如被雷劈电击僵立在原地。
而圆空也已经看见了他,他们就那么两相对望,僵硬成两块石头。
秋风吹过,吹得满山的红叶哗啦啦作响,安宇梦终于鼓足勇气迈开步子向圆空走了过去。
他从她肩头接过那一担水挑在了自己肩上。
这一生,他能为她做的,仅限于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