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砚一听,泪立即扑簌簌落下来。她往白云暖跟前一跪,哽咽道:“小姐,对不起,心砚错了,不该对少爷存了妄念。”
白云暖扶起心砚道:“发乎情止乎礼,何错之有?”
“小姐……”心砚看着她家小姐慈眉善目的模样,就跟观音菩萨似的,更加心若油煎,自责、愧疚与感动,一时间心绪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主家少爷要娶妻,她一个卑微的奴婢又能有什么想法?她不过一个奴才罢了,少爷小姐当初有好生之德,收留她姐妹,令她不至堕落风尘,她永远都铭感于怀,又得少爷另眼青睐,她已是三生有幸,还能有什么想法?
她怀揣少爷对她的那点甜蜜心意,就算孤苦一生也是无怨无悔的。
“小姐,心砚只愿永生陪伴在小姐左右,伺候小姐,请小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抛弃心砚……”
心砚早已泣不成声。
白云暖也陪着落泪。
心砚一向恪守本分,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哥哥是多么的不配,而自己竟然要明问她该当如何,是多么强人所难?她的回答已卑微地避开了尴尬,自己怎好再逼迫于她?
白云暖对心砚又是怜惜又是痛惋,她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生出相依为命的意味来。
“心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白云暖惊觉,自己竟已经下意识地牺牲了心砚的爱情与幸福。
前世,你用生命酬答我们的主仆之情,这一世,我怀抱感恩之心重生,却依然不敢为你出头,还任由雨墨的奸邪欺凌你的善良与软弱,我实在该死!
成全不了你和哥哥,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雨墨伤害你!
白云暖只是越发紧地抱住心砚,生怕一松手心砚就如前世一般跌进碧波潭里再也无法生还。
※
白家心事重重的三日,章家更加愁云惨雾。
章乃春和父母已从永定州外祖母家奔丧回来。
相比外祖母家的失亲之痛,章思颖被劫匪强/奸的丑闻更令他们头痛。
章家的马车自街市上驶过,只听街头巷尾都对首富千金小姐的不幸品头论足,大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章江氏一路抹泪,章瑞梅全程黑脸。
章乃春的头几乎垂到脚上。
马车一驶进章家大门,章瑞梅跳下马车,就指着章乃春的鼻子骂:“混账东西,怎么就养出你这个没用的逆子?花钱消灾,出了这样的事,你不会用钱堵那些劫匪的嘴吗?”
章乃春嘟哝道:“要是有钱堵劫匪的嘴,阿思也不会……”
章乃春缩着脑袋,吞了吞口水。
章瑞梅背着手,气急败坏地在甬道上走来走去,“逆子,逆子,平时吃喝玩乐怎么就有钱,一到关键时候怎么就没有钱了?”
见儿子被丈夫训得龟缩模样,章江氏不乐意了,小声还嘴道:“老爷,那种情况下儿子能保住自己的命已是万幸了。”
“就是就是,爹,你不知道当时那个凶险,那些玩命之徒全都用刀驾着孩儿的脖子,要不是一队镖局的人马及时赶到,我和阿思只怕连命都捡不回来,你和娘给外祖母发完丧又该给我和阿思发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