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心砚的手起了身。四目相对,柔肠百结,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拥抱在一起,亲吻在一起……
窗棂之外,允姑麻木地站着。
如果她不是夜半梦醒担心少夫人的病体,又怎么会撞见这喷血的一幕?她原只是听见书房内的哭声有些好奇,便用手指蘸了口水戳破了窗户纸……
原来,这薄如蝉翼的窗户纸能够包裹住这样骇人的真相。
她多想此刻就推门进去,将房内那对浪荡的男女拉出来,拉到老爷夫人跟前去质问一番,可是她担心少夫人的病体,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再有,她比谁都清楚,少夫人是多么在意这个薄情寡恩的男人,如果失去这个男人,只怕少夫人的病再无转好的可能了。
她就那么不忿着,怨恨着,慢慢踱步走回耳房去。此刻,她很想去陪陪她可怜的少夫人,可是她不能让她看见自己因为激动和不平而涨红的脸,还有为少夫人不值的泪。
※
白云暖一直竖着耳朵听梅香坞那边的动静,许久,忽听得门被打开发出的“吱呀”一声响,她立即跳起身,拿了伞便冲出门。
到了梅香坞的东角门外,果见心砚提着食盒,步履蹒跚地走过来。
“回屋再说!”白云暖拉了心砚的手,便往回走。
回到屋内,白云暖便拿热巾给心砚擦脸,但见心砚双目哭得红肿,又见其双唇也红得欲滴出血来,心下不免生疑,但还是道:“该说的话都和哥哥说了吗?”
“嗯。”心砚点头,目光却有些闪烁。
白云暖松了一口气,笑道:“但愿那些理儿,经你的口,能入得哥哥的耳。”
心砚心虚地垂着头。她不敢告诉小姐,小姐交代她的分析利弊的话她连一句都没有带到。甚至,这数月来好不容易对少爷筑起的心防,也因为少爷这一场哭而冰封瓦解。
她只是快速地搪塞了小姐,快速地逃回耳房去,缩在被窝中回味着适才少爷缠绵悱恻的吻。
少爷和她约好了,每个夜半都让她送点心到书房去。少爷说,他见不到她,会死。于是,她便心软地答应了。
※
对于白振轩和心砚每个夜半的幽会,白云暖竟一无所知,不是她太粗心,而是她太放心心砚。还有,章家突然差媒人到白家提亲,令她有些始料未及。
前世,章乃春是求爱成功之后,才差媒人到白家来提亲的,可是这一世,她明明拒绝了章乃春,为什么章家的媒人还是来了?
幸而白玉书和白姜氏狠狠回绝了章家,态度斩钉截铁,不留丝毫情面。
白云暖悬着的心总算安了下来。
前世父亲因为家道落魄,又需坚守藏书人的职责而委身嫁女,还索要了十万两聘金。这一世,强金阁修缮有朝廷拨的三百万两款项,父亲自然不必穷途末路而近乎卖女。
白云暖对父亲的心结多多少少有些打开,或许人做出一些有违本心的事皆是环境所逼吧!
只是,不知道那章乃春是否肯善罢甘休。自己几次三番羞辱于他,都不能使他打退堂鼓,想来他对自己是志在必得。此番,说媒未遂,他也算用尽了所有光明正大的手段。
章家不是善类,章思颖恶毒是她肯定的,章乃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不知他会不会为了得到自己而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来。
白云暖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未完待续)
ps:谢谢叁生缘猫猫的和氏璧,玉清宸、小鑫的平安符。